第018章 血沁

五叔门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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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把话说严重性,港商的态度就不会老实。事实上我也没怎么夸张,对方的确额头灰青,难道这不是中阴毒很深的症状吗?

    还有,其嘴唇也不时地哆嗦,十有八九病入膏肓了。只是,有一点令人费解,对方额头正中间也就是印堂穴处阴晴不定,一会灰青,一会正常,其嘴唇也时不时地哆嗦,他娘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果然,明老板听我这么一说,顿时不淡定了,他摸下自己的额头,声音有些发颤地说:“我相信林大师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因为我早就感觉这个地方不太对劲,有时候巨疼无比,有时候麻嗖嗖痒得厉害,还有时候觉得凉气森森。我私下找医生看过,都没看出所以然,联想到一到晚上全身通体乏力如同抽筋一般,我一直觉得纳闷。林大师说的对,我这是中阴毒了呀!”

    我说:“所以,你不要对我们再隐瞒了,哑巴究竟怎么回事,请你如实说清楚。”

    “唉!”明老板叹了口气,“两位大师果然非凡夫俗子,什么都逃不出你们的眼睛。哑巴过去确实盗过墓,不是我对两位大师有意隐瞒,而是觉得这种有损阴德的事不太方便说出口。其实,做我们古玩这一行的,最害怕最担心的就是经手的东西是盗墓文物,自古盗墓是死罪,棺材里的东西再稀奇再值钱也是万万不敢碰的。但古董上面不带任何标记,谁知道是祖传下来的还是掘人祖坟从棺材里扒出来的?所以说,当遇到卖家拿来一件古董时,任凭做店掌柜的水平再高,也很难辨别该物件其来源是不是合法。”

    “三年前,我还在南洋时,某日从店外进来一衣服鼓鼓囊囊的年轻人,也就是现在的哑巴。他进屋后,从怀里掏出一包裹,里三层外三层打开后,里面露出一物件,当时我一看,眼顿时就直了,是一件瓷器,小巧玲珑,高约4厘米、足经约3厘米、口径6厘米左右,瓷器周身画了一幅图,其人物着色采用巩红和水绿二色交错技法……”

    “是那只斗彩高士杯?!”我失声出口,将明老板的话打断了。

    明老板一怔,转脸看向我,惊讶道:“不错,正是那只斗彩高士杯!林大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心说那只杯子精美别致我早就一眼相中心里早就惦记上了,怎么会不知道呢,当然,话不能明说,我打个哈哈说:“哦,那个,白天在你那里时,我见过。杯身上画有王羲之戏鹅,画面栩栩如生,应该是清代的仿品吧!”

    当时见到那只斗彩高士杯时,初看好像是仿品,但越看我越吃惊,其技法乃巩红和水绿二色交错无疑,而这技法为明代御窑工匠独有,照此分析,东西不是仿品,是真的。如果是真品的话,价值就大了去了,因为早在史载明万历时期,宫廷御制高士杯就有“成杯一双,值钱十万”、“成窑酒杯,每对至博银百金”的记录。究竟是高仿呢,还是真品呢,整整一天我一直在暗自揣摩。现在,我故意把它说成清代仿品,想听听港商怎么说。

    明老板说:“林大师您这么说的话,那就是看走眼了,我与古玩打交道几十年,对于鉴定真假虽略知皮毛,但都是本家祖传的手艺。这一物既来,如中医把脉也有望闻问切一说,从我手中过的古董不计其数,我这手啊,跟心是连着,东西到了手上,一捏一摸便知真假。宝贝都有灵性,在地下被埋没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遇到识货之人,如千里马遇到伯乐,心有灵犀一点通。所以,别看它是冰冷之物,但其灵性和人心是连着的。”

    “哑巴拿出来的高士杯,我用手一过之后就知道是明朝的东西,虽是宝贝,但我却不敢收,因为杯身上有一处血沁。两位大师对于古董可谓行内之人,应该知道,带有血沁的文物是万万不敢碰的。”

    我一怔,那只斗彩高士杯上面有血沁?这倒没留意。

    对于血沁,我在大学里学考古时,教授讲到过。血沁通常出现在陵墓古玉上,其颜色有宝石红、朱砂红、鸡血红、撒金红、樱桃红和枣皮红,“红”来自何处,有专家说来自陵墓中红色土壤的矿物质沁入,但更多人认为是被亡人之血长期沁淫所造成,说直白些,血沁就是棺材里的陪葬品被死人流出来的血长期浸泡后形成的血斑。这种恐怖的色变过程想一想就让人害怕,哪里还敢收藏?所以说,带有血沁的古董,再稀奇珍贵,也要远远避开,以免沾上死人的气息。

    但,带血沁的古董向来非常罕见,一来因为死者入殓前,活人要为其整修面容和身体,尽可能还原其原本面貌,让死者神态安详,入土为安,很少有死者躺进棺材后流血的,这是非常不吉利的。二来,即便死人流血,但要说侵入陪葬品内形成血沁,其实是很难的一件事情,没有上千年几乎不可能,再者,血沁一般出现在古玉中,瓷器很罕见。

    我对明老板说:“你根据哑巴手里高士杯的血沁得出结论,东西来自古墓,由此判断哑巴是个盗墓者,对不对?”

    “并非这样,开始我以为东西是哑巴从别人手里倒来的,但,经我仔细观察后,发现此人身材精瘦,颈后部肌肉发达,手指如铁爪子般异于常人,便判断其为盗墓者无疑,像陈大师说的那样,应该是个盗墓老手。”

    我忍不住道:“既然带血沁的东西不能碰,你为什么收下了呢?而且,明明知道哑巴是盗墓贼,你还将他留在身边,你这是包庇犯罪啊,其严重性难道你不知道吗?”

    明老板说:“我用手势打着比划把意思对哑巴讲明白了,说你这东西我不能收,我知道你是做啥的,你放心,我去官府不告发你,你赶快拿着东西走人。可,哑巴听完我的话后,用手语对我说,东西既然已经被看破,你这里不收,别处肯定也不收,我看你这个大老板说话实诚是个好人,干脆你把我收留了我跟你干好了,东西就放你这里,能出手最好,不能出手就暂且放架子上,早晚有一天会找到买主的。”

    我不由得暗暗摇头,我与哑巴对视过,其眼神犀利的很,绝非傻子一个。他认为港商是个说话实诚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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