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新婚之夜

青菜虾仁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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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护法呛了口水,渐渐恢复神智。

    有人把他从浴桶中抱起来,替他擦了身子,然后把他放在床上,动作一直小心翼翼的,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

    李护法睁开眼睛,正面对上一张放大的惨白脸孔,不由得悚然一惊,仔细看来,原来是宫天雪,正瞪着两只痛苦与失望到极点、反而有点茫然的漆黑眼瞳,面上显出遭受到莫大打击后惨兮兮的神情。

    李护法心中一缩,再怎么说宫天雪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从来没见过这张脸上露出这样颓然神伤的表情,本能地便产生了多余的怜悯……

    “唔……”李护法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阿稠,今天晚上你哪儿都不许去,什么都不许说。”朱唇轻启,宫天雪以一种近乎偏执的幽怨语气单方面宣布李护法的人身自由包括说话自由都被剥.夺了,同时十分温柔地摩挲着李护法不着寸.缕的身躯。

    “唔唔!”李护法试图挣扎,却被宫天雪按住手臂,用大红腰带一圈一圈缠住,按在头顶。

    “你看,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要乖乖听话,不要乱跑。”宫天雪的语气温柔里透着偏执,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个一个解开大红喜服的扣袢,里三层外三层的红料子窸窸窣窣落满秀金线红缎面的被褥,雪白的肌肤衬着鲜红的布料更显鲜妍。

    两人很快便裸.裎相见。

    宫天雪俯下.身来,流畅宽阔的肩线遮住红烛光芒。

    李护法只觉眼前暗了一片,双腿被分开抬了起来。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到后半夜才停。

    宫天雪出了一身热汗,紧紧地拥抱着李护法,心里充满了灵肉合一的愉悦,又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李护法的脸。

    李护法侧头望着跳跃的烛光,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宫天雪换了个姿势,从后面搂住李护法的腰,再次就着黏.湿松软处轻松地贯穿进去。

    李护法只是轻微地皱了皱眉头。

    宫天雪贴着李护法的耳边问:“舒不舒服?”

    李护法静默无声。

    “对了,我差点忘了……”宫天雪话语里带上笑意,“你现在除了呻.吟,发不出别的声音……”

    李护法的肩膀有些僵硬地收拢。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也不会当真。但是,唯独要走这话,不能说,听到了吗?”宫天雪的手掌沿着光裸滑腻的肌肤慢慢摩挲,“记住了,不能说,我现在给你把哑穴解开。”

    说罢,一股强劲的力量冲入穴道,李护法只觉气流涌上喉咙,不由自主发出“啊”的一声喘.息。

    宫天雪仿佛打开了欲.望的闸门,抱紧了李护法的腰,再度狂热地耸动起来,狂风暴雨般的冲撞仿佛永无休止,而被允许使用的喉咙只能吐出破碎的呻.吟。

    李护法再度醒来时,窗户上已是一片鱼肚白,经过夜雨洗刷之后,早晨的天就亮得特别快。

    他闭着眼睛,震断手上的红绸带,手臂支撑着身体,慢慢起来。

    这样的结果,他其实是料到的,宫天雪没有那么容易放他走,可是,不辞而别的事他也做不出来,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宫天雪会受伤愤怒他也是料到的,但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强烈,愧疚与一时糊涂,让李护法多留了一整晚,他想着,不管这一晚如何折腾他,他都忍了,算是还清这段本来就不该发生的情债。

    其中有几次,宫天雪的技术实在太差,差到李护法想当场掀被子走人。

    但他还是挨到了早晨。

    坐起来的时候,宫天雪环着他的手仍然扣得死死的,他不得不把那只手臂拿开。

    宫天雪咕哝了一声“别走”,才缓缓从睡梦里醒过来。

    他皱着眉头,大脑仍处于一片浆糊的状态。

    却看见一片布满斑驳指痕的腰线,微微凹陷的曲线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来十分吓人。后背和脖子上更是散布着深色的吻痕,有些地方还破皮流血,看样子倒不像亲吻,而是带着发泄意味的咬痕。

    这是……我留下的?

    昨夜混乱而粗暴的回忆片段纷至沓来,挤占满宫天雪并没多少空间的大脑,然后他的心沉了下去。

    宫天雪意识到,昨天热血上头,冲动之下,自己好像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他的心一下子慌了,当李护法拨开他的手,打算下床时,他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李护法的腰,并把脸贴在他背上。

    李护法明显地僵硬。

    “不要走,是我错了,我昨天太冲动……”带着央求意味的撒娇,对李护法特别有用,宫天雪熟练地掌握了这一技能,当权威建立不起来的时候,他就会甩出这个杀手锏。

    而李护法多半会心软……但这次是那少半。

    李护法再次掰开了宫天雪的手臂,站起来,捡起地上乱扔的衣服,披在身上。

    “我有哪里不好,你说啊,我会改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宫天雪光着身子溜出被子,腾腾跑到李护法身侧,打量着他的表情。

    李护法将佩剑寒湛挂在腰里,半侧过身来,看了一眼宫天雪,忽然觉得有气也提不起来了,这人长得再怎么像个大人,皮囊里终究是个小孩子。

    昨天晚上趁着冲动做的事,说的话,一转眼就抛到了脑后,现在又哀哀地央求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宫天雪心里其实紧张得要死,他感觉到,这是要来最后的宣判了。

    他除了等着宣判,没有半点挣扎的机会。

    李护法垂下头,将寒湛绑一绑紧:“你改不了的,宫天雪,和你在一起我从未有过半分欢愉。”

    宫天雪的眉尾耷拉下去,那表情就好像快要哭出来。

    “不过,也不全是你的错……这种事,要喜欢才能感受到欢乐,如果只是苦楚,没有必要强求,毕竟……”李护法淡淡地看了一眼宫天雪,“人生苦短。”

    头一次听到李护法说了这么多话,宫天雪却宁可自己没有听到他的真心话,这意味着,宣判已经落下,李护法真的要走了,而他没有任何理由、手段、价值把李护法留下来。

    再来一次强迫么?那只能证明他的失败。

    李稠走出了院子,在路上碰见王护法,王护法见到他,吓了一跳,连忙问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大家只见宫天雪抱着人事不省的李护法走进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稠摇了摇头,抬眼看向王护法:“照顾好教主。”

    说罢,离开了辰天教的院落。

    王护法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张护法正巧路过,见状问怎么了,王护法半晌不说话,过一会才神色凝重地自言自语:“难道是我搞错了……李护法才是攻?嘶,他们两个从来没和谐过,完蛋,都怪我,我该把承受方的龙阳十八式给教主才对……也是,教主男生女相,美貌惊人,怎么看也是做承受方的……完蛋,他们俩不会是因为这个才闹掰的吧……”

    张护法咳嗽两声。

    王护法这时才醒过来一样,哭丧着脸扑向张护法:“老张,怎么办啊老张,教主的幸福都毁在我手里了,都怪我想当然!都怪我想当然!”

    张护法无奈拍了拍他的背:“别胡思乱想,你没有那么重要的……”

    李稠也没有他装出来的那么若无其事。

    至少,在他走过濯水桥的时候,是个人都能看到他的腿在打哆嗦。

    但他必须走出宫天雪的势力范围,否则这一夜的妥协,全变成白折腾,谁知道那个不成熟的教主还会一时冲动做点什么。

    走着走着,穿过一道朱红大门时,门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广陵散》曲子。

    李稠停住了脚步,慢慢挪到门边。

    “少爷,那有个怪人,在往这边看呢。”琴案边,小童对弹琴的白衣青年说道。

    白衣青年抬起头,正看见李稠,惊喜地站起身来,小步趋向门边:“李大哥,你这么早就出门了?”

    观察之下,白衣青年发现李稠不光脸色发白,额头上还冒着虚汗:“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李稠只觉眼前发黑,趔趄了一步,白衣青年慌忙双手扶住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稠低声问道,“赵天德可不是个富家公子……”

    “李大哥,你身体不适,我们进去说好吗?”赵天德有些心虚。

    “不,就在这里说。”李稠稳住身形,凝神打量赵天德,和这明显就很阔绰的院子,再联想到那天赵天德一眼看见后妃像就能认出画的是谁,出自哪个画工的手笔,这绝对不是寻常秀才能了解到的消息,“你埋伏到教主身边,到底……有何阴谋?”

    赵天德吓了一跳,赶忙赌咒发誓:“真的、真的没有阴谋,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会碰上你们啊,那时候我正好被贼人绑票,要送到西洲去,又遇见劫匪劫道,我身份要紧,又不会武功,不敢轻易跟人透露真实姓名。”

    李稠沉默不语,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赵天德。

    “李大哥,我就老实跟你说了吧,我、我叫赵昶,我爹是、是武林盟主赵风崖。”

    这就怪不得赵天德不说真实身份了,辰天教视武林盟为死对头,已有百年历史,当初王护法就因为武林盟主也姓赵,而担心教主迁怒赵天德,现在看来,竟然不是迁怒,而是未卜先知了。

    李稠只觉眼前一阵发晕,暗道不妙,这种时候,倒在敌人家门口总是不好,他强撑着一张冷脸,故作生气状拂袖而去,又撑着走了两条巷子,来到一个四下无人处,才挨着墙根下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身下柔软的被褥,让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教主那张舒适的床上。

    然而床边探过来的紧张兮兮的面孔,却是赵天德的,不,应该说是……赵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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