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球

呆毛猪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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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办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青叶城西的学园祭, 于之小笠原直希本人, 终于在一片兵荒马乱中落下了帷幕,暂时结束。

    连续两日连发的各种混乱状况,让小笠原直希身心疲惫。

    今夜,她依旧是早早将自己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休憩。

    临睡前, 她从包包中翻出那个她后来通过“交情”,从学园祭负责人那边换来的“集章小礼物”,心里盘算着下次见到黄濑凉太时, 一定记得亲自交给他, 当作答谢。

    小笠原直希看着小礼物,喃喃自语, “这个真是不太像凉太的爱好啊……”

    正翻来覆去时,叩门声响起。

    “哥哥?”

    “——直希, 早点休息。”门外,是小笠原直人。他如此叮嘱道,“熬夜的话,对皮肤和精神状态可是很不好的哟~”

    “知道了, 哥哥。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

    小笠原直希默默将学园祭的小礼物收起来, 关了灯, 爬上床。

    大概是这几日确实颇为操劳, 她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 最先上演的剧幕, 是今晚她被赤司征十郎抱住的那一幕。

    “你还记得吗?”

    ——她记得,当然记得,但是,那又如何。

    那言犹在耳的一字一句,连在梦里也不放过她。

    “‘他’……不,也许应该说,我……也是这样抱着你的?”

    ——抱着她的,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异世界,变得有些轻飘飘的虚浮。

    “如何?你肯定还记得很清楚的吧?直、希。”

    ——那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回忆。

    背景褪去,人物淡去,就连声音也渐行渐远。

    在梦境的世界里,所有真实发生过的故事都被稀释成看不见的透明虚无,然后旋转、扭曲,进入了全新的、来自过去时光记忆的空间,呼唤着灵魂深处,那最初的某一段故事——

    ******

    那一年,东京,帝光中学。

    这一天,结束了篮球部的训练后,赤司征十郎和桃井五月正与几个高个少年们,在树下说些什么。那些少年的发色都十分耀眼,只差个橙色和黄色,就可以组成一支彩虹色的战队了。

    “学园祭?不去!一听就知道是很无聊的东西!”黑皮肤的青发少年,手中玩转着篮球,对嘴里提到的“学园祭”,似乎有着某种莫名的恐惧。

    “啊……学园祭啊——有很多好吃的吧……”紫发少年在脑海中脑补着各种美食摆在面前的盛况,似乎颇为心动,“啊咧,我没意见。”

    “本周的运势占卜,巨蟹座宜参加各种户外活动,我无所谓,不影响训练就可以。”绿发少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处于一个较为中立的立场。

    “那就是除了阿大这个笨——”

    “桃井同学。”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水蓝色发色的少年,睁着一双纯净正直的大眼,指了指自己,然后非常认真地说道,“还有我呢,你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啊!抱歉!我忘了哲也君也在呢。”

    存在感薄弱的少年,很认真地为自己争取到了发言权,“这还是我们入学以来的第一次学园祭呢,我觉得有必要去参加。一定很好玩,也有利于增进感情和彼此默契的培养。”

    “嗯,黑子说的没错。大家一起去玩的话,的确是可以进一步熟悉队友们,不管是从友情的角度或是之后训练上的默契,都是有力而无害的。而且,适度的放松,我认为是有必要的。”赤司征十郎接下黑子哲也的话,说着自己的看法,就像一首平缓悦耳的歌,看似平凡,却有着直直淌入你心中的力量。

    “呐,赤司君也发话了!就剩你了——事儿逼阿大!”桃井五月将目光投射到黑皮少年的身上,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青峰大辉的肩,“去啦去啦!大家一起玩啊!”

    “喂,五月,不要乱戳。”青峰大辉躲开桃井五月的“指头攻击”,却还是不愿意让步,似乎有着不为外人道的难处。

    黑子哲也直勾勾地盯着青峰大辉许久,突然开口——

    “青峰同学这么忌惮学园祭,莫非是因为——怕鬼吗?听说今年有个三年级的前辈搞了鬼屋呢……不过,看来青峰君应该是不敢去给前辈捧场了。”

    “哈?哲,你说什么呢!”青峰大辉炸毛地吼道,“我、我才不怕!本大爷可是超MAN的!去就去!谁怕谁!”

    青峰大辉说完,还抡起了拳头,俨然一副“今晚本大爷就去干/翻所有恶鬼”的阵势。

    桃井五月不厚道地掩嘴轻笑,同时朝着黑子哲也默默比了一个“干得漂亮”的手势。

    “单细胞的家伙还真是好搞定呢。”黑子哲也淡淡地陈述着自己的看法,全然不害怕那个黑脸单细胞的家伙是不是会再度炸毛——

    “喂喂,哲!你说谁单细胞——”

    果不其然,那一头,再次炸毛了的青峰大辉向黑子哲也冲过去,黑子哲也则一脸淡定地开溜,两个人就像是没长大的小屁孩一样,展开了一场“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和你略略略”的幼稚游戏。

    桃井五月和赤司征十郎看着两个幼稚鬼追来打去,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

    “呀~这两个人的感情,真好呢。”

    “嗯。”赤司征十郎淡淡地点头。

    桃井五月的眼神扫过身边的几个少年,不知不觉中,玫粉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淡淡的温柔。

    ——“大家一定能一直这样在一起的,真好。”

    微风吹拂,扬起少女的裙角。

    赤瞳少年的的发梢,也在风的留恋下,微微地扬起。

    “嗯。”

    这一次,换成是赤司征十郎的嘴角,扬起了温暖的弧度。

    ——大家在一起的时光,那么,美好。

    ——永不再回的年少时光,真的,很好。

    ******

    帝光中学的学园祭颇为有趣。

    赤司征十郎一行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不知不觉,他们逛到了学园祭里那座独一无二的“鬼屋”前。

    相比整个学园祭的热闹氛围,这里就显得阴森可怕多了。其他的摊位展览上要么人潮涌动,要么飘洒着各种点心食物的甜美香气,唯独这里,只有时不时隐约能听见的尖叫声和哭泣声,以及那些从鬼屋出口被搀扶出来、吓破了胆的人。当然,偶尔也有一些坚强到最后的勇敢者,但只是少数。

    赤司征十郎的眼光四处扫视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一般。

    “喂,我们、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青峰大辉站在黑子哲也身后,脸色铁青——哦不,应该是脸色铁黑地问。

    “都走到门口了……难道青峰君想要临阵逃脱吗?”黑子哲也一脸认真地反问,“我记得青峰君刚才还很义正言辞地说自己超级MAN呢。”

    他那理所当然的脸,让青峰大辉有苦难言。

    “阿大,你果然……是害怕了吧?”桃井五月凑过来,脸上的笑容有一丝丝的腹黑。

    “五月!你……”青峰大辉决定放弃和桃井五月及黑子哲也沟通,将视线转移到另外两个人身上。

    绿间真太郎摸了摸手里的幸运物——乒乓球拍,道,“我,信科学。”

    ——那你为什么还会做晨间占卜这种迷信的东西???

    紫原敦则是咀嚼着美味棒,口齿不清地说道,“遇到鬼的话……拧死他们就好了……”

    ——你这么暴力的想法真是比鬼还恐怖啊!!!

    不靠谱!这群人真是太不靠谱了!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青峰大辉最后将视线落在赤司征十郎的身上——

    赤司征十郎仿佛收到了他的求助讯息,却对着他颇为无奈地笑道,“青峰,来鬼屋玩的主意,是我提的。”

    ——什么?!

    一个晴天霹雳,直直地打在青峰大辉的身上。他那颗在鬼屋面前变得无比脆弱的小红心,一下子仿佛死去,变成了和他皮肤黑得不相上下的小黑心。

    “诶?不过说起来也奇怪,赤司君为什么突然提出来鬼屋玩的提议呢?”桃井五月就着之前青峰和赤司的对话,提出自己的疑问。

    “啊,这个嘛……因为……”

    赤司还没来得及说出缘由,众人就见一个身影朝着他们跑来,最后,在赤司征十郎的面前停下。

    “赤司同学?!”

    跑来的少女留着一头过肩的中长发。那头中长发被她扎成两个小麻花辫,因为长度不够,不像平时常见的麻花辫乖巧地披搭在胸前,反而微微翘起,像是要一飞冲天似的。她戴着眼镜,遮住大半个脸,长相清秀,从气场上看,像是个颇为乖巧的好学生。

    “真的是你!”

    \"噢,小笠原前辈,晚上好。\"赤司征十郎在对方在自己面前站定后,礼貌地打招呼。

    “诶?前辈……?这、这是谁啊?”青峰大辉打量着少女,诱惑地问。

    “不知道耶——不认识呢。”桃井五月的视线则被少女那微微翘起的小麻花辫给吸引了。

    噗——这小辫子好像小狗狗的尾巴噢,有点点可爱呢。

    黑子哲也压低声音,说,“我猜,是那个三年级的前辈……”

    “还有——”

    黑子哲也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青峰大辉——

    “青峰君,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盯着人家的胸部瞧真的很不礼貌。”

    “……呃……”

    黑子的话,让桃井五月、绿间真太郎和紫原敦同时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呸,差劲。”

    于是,惨遭众人唾弃的青峰大辉只能默默蹲到角落里长蘑菇去了……

    “和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小笠原直希,三年级生,是和我在学生会里共事的前辈,是学生会组织部的副部长。”赤司征十郎向众人引荐那位小狗辫子的少女。

    明明是三年级的前辈,但不知为何,那叫小笠原直希的少女教人看起来,却有种不是很自信的感觉。

    “大家好,我是……小笠原直希。”

    和几个发色各异的少年少女打过招呼后,小笠原直希走到赤司征十郎身边,“赤司同学,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便和小笠原直希往一旁走去,稍稍避开了众人。

    “什么啊?那两个人还有什么小秘密不能让人听见的吗!”青峰大辉好奇地伸着脑袋,但是,耳朵却突然被一双手轻轻拧住——

    “啊,疼耶!”

    “好好好。”桃井五月拉回那块好奇的黑皮,“少女和少男的故事里不需要笨蛋黑炭的参与啦!”

    “五月!你怎么总是这么不温柔!你这样以后肯定会嫁不出去的!”

    “青峰,你说的不对。金牛座的女生,桃花运一直是呈上升趋势的。”绿间真太郎很不赞同青峰大辉的这句话。

    “哈?”绿间这个神棍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而且比起这个,果然还是……青峰君更让人担心吧。”黑子哲也默默地再插一刀。

    这么黑的肤色,哪个女孩子会喜欢啊……

    那一头,\"插刀青峰大辉\"的小论战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这一边,小笠原直希也问出她的疑惑——

    “赤司同学,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上次开会的时候,赤司征十郎说过,今天篮球部好像有什么训练的,所以并不会参与学园祭的活动。

    “嗯……这个嘛……”赤司征十郎看着小笠原直希,毫不隐瞒,“因为看到了小笠原前辈的苦恼。”

    “啊?”小笠原直希没有明白赤司征十郎话里的意思。

    “不过是那天不小心听到了小笠原前辈在活动室里的话。”

    赤司征十郎没有点破更详细的对话内容,给脸皮薄的三年级前辈留了点余地。

    “啊!”小笠原直希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你听到了?”

    “嗯。”赤司征十郎点头,“一个美好的……巧合。”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举办学园祭前,学生会组织部针对本次活动举行了一次创意征集的信息采集,收到了来自各方的提议。其中,“鬼屋”这个项目摊位由于存在一定的刺激性和危险性,因而在校方和学生会的考量里,是作为备选而存在的。并且,在来自民间的意见征集中,鬼屋的支持率也不是特别高,虽然仍有一部分支持者,但相对小众。

    而小笠原直希,由于对鬼怪文化的谜之热爱,是学生会组织部里带头提议的人。虽然她一直在努力争取自己的提议,但总体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本以为她的“鬼屋梦”即将梦碎帝光,但没想到,赤司征十郎却在最后的投票表决会上支持了她的提议,而且用三言两语,说服了大部分人,为鬼屋拉到了不少票,让她原本以为要破碎的梦又再度被拼凑了起来。

    但,虽然鬼屋的提议通过了,但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和人气,又是接下来需要忧心的问题。

    而身为主要提议负责人,小笠原直希自然要扛起大部分的责任。

    ——“拜托了!我们的经费真的有限!道具这一块,可以再优惠一点吗?我们……喂?喂?”

    ——“真的很有趣的。野口同学,我知道你的人缘很好,可以麻烦你号召一些朋友来支持一下吗?改天,我一定请野口同学吃饭!想吃什么,任你挑选。”

    ——“什么?!他们那边又反悔了?……没、没事。海老原你别哭……我放学后亲自过去一趟。不哭了不哭了。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错。”

    “小笠原前辈为了这个,真的很努力。从准备工作、道具、人员和摊位人气都亲力亲为。看到这么努力的前辈,身为学生会的一员,我当然也要支持一下。”

    赤司征十郎淡淡述说着,“举手之劳而已。而且,篮球部那边,训练也不是一个运动员人生的全部。偶尔放松,其实更有利于他们之后更加卖力地投入比赛。对于团队默契和配合,也有相当的益助。”

    “况且,这么努力的小笠原前辈,应该得到和付出相应的收获,不是吗?”

    赤司征十郎说罢,对着小笠原直希微微一笑。

    就像之前他无数次帮助过她后一样,也是用这样的笑容,安抚她,鼓励她,让觉得自己很没用的她的情绪不至于更低落。

    “……总感觉又麻烦赤司同学了,明明我才是前辈。”小笠原直希叹气,头微微低垂,很是懊恼。

    看到她有些闷闷的样子,赤司征十郎放轻了声音——

    “小笠原前辈。”

    \"嗯?\"

    小笠原直希抬头,意外地看见,赤司征十郎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有些苦恼无奈的笑。

    “怎么办呢这……我帮助小笠原前辈,可不是要让前辈感到为难和沮丧的啊。”

    赤发少年歪着头,那笑容与其说是苦恼无奈,不如说,是故意为之——

    他又在用自己的方法安慰、鼓励她了。

    小笠原直希想起过去赤司征十郎曾和她说话的话,像是突然醒悟过来——

    她突然伸手,“啪——“地拍了自己的脸颊一下。

    “现在可没空沮丧惆怅了!”小笠原直希像是下定决心般,“既然赤司同学这么帮我,前辈我一定会好好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

    目光坚定的小笠原直希和赤司征十郎道别,“我一定会让你们体验到最刺激好玩的鬼屋的!”

    看着少女终于又有了动力和自信,赤司征十郎满意地朝着小笠原直希挥挥手。

    “小笠原前辈,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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