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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率先向她介绍自己:“顾琉笙同学, 我是文科一班的王玮。”
她看了他一眼, 问:“你有事吗?”
王玮垂眸,又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她, 他已经关注她很久了, 听到许亭偃在追求她, 才放弃了。可不久前听到有人说他们两闹掰了,他又忍不住鼓起勇气想试一次。
“我喜欢你,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顾琉笙依旧看着他,很是平静道:“抱歉, 我不打算在高三期间谈恋爱。”
闻言,王玮有些不信, 她之前不就跟许亭偃谈了,便说:“你拒绝我,是因为还喜欢许亭偃吗?”
秀眉微微蹙起, 女孩抿了抿唇,刚要开口说话。
“没错,她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再喜欢别人的。”
清润的声音适时响起, 两人侧目循着看去,只见那清俊的男生信步走来,身长如玉,眉目如画, 一身普通甚至有些宽大的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 也被他穿出了几分风光霁月之感, 这样的人即便是插话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只有许亭偃自己知道他看似平静的表现下有多惊涛骇浪, 他在嫉妒,几近发狂。他真的很不喜欢有其他男性生物靠近她,向她告白欣赏到她的美好。
王玮不用仔细看,都知道他们之间差距有多大,其实他也知道很有可能被拒绝,只是想拼一把,没想到会撞上他。
“我的确答应过他。”女孩缓缓说道。
一句话,犹如尘埃落定,一个人黯然失落,另一个则在瞬间直上云霄。
许亭偃只觉得自己在云里雾里,很不真实,她怎么可能会承认呢?
然而,下一刻就有人替他证实了。
“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在高三期间谈恋爱吗?”王玮有些不甘地反问。
顾琉笙说:“确实不会,但这与答应他不喜欢别人并不存在必要关系。”
“是我打扰了。”王玮听她这么说,不想失了风度没再多做纠缠,转身快步离开。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至少她还愿意给许亭偃一个承诺,而自己得到的只会是拒绝。
王玮走后,只剩下两人站在原地。
许亭偃从之前的气愤嫉妒变得忐忑不安起来,这些天他一直以为她生气了,决定放弃自己,却又突然承认了那个在别人看来玩笑般的条件,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不说话,顾琉笙也找不到话题,直接迈步离开。
许亭偃连忙跟上去,这一次不是在后面遥遥相望,而是走到她身旁。
歪着头看着女孩姣好的侧颜,他心里开始打鼓起来,扑通扑通地响声震天,清咳了一声,显得格外郑重地说:“顾琉笙,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别人欺负到你。”
听着他的保证,女孩心尖轻颤不已,脚步继续走着,垂眸敛下眸中的深意,没有说话,等着他下面要说的话。
“那些女生我真的不认识,认识你之前我基本不跟异性打交道的。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你知道龚岳吧,他有一个妹妹叫龚苡,我以前就是被她缠怕了,所以不喜欢和异性接触。”许亭偃为了让她相信,把陈年老事都扯了出来。
女孩抿了抿唇,努力抑制住想笑的冲动,她自然是相信他的,毕竟她可是亲眼见证了他从高冷到逗比的革命历程。
正在她等他继续说的时候,那人却突然沉默了。顾琉笙明显感觉到身旁气压变得低沉,目光忍不住探过去,却见那人垂下眼帘,清隽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忧郁,心里一窒,他这是怎么了?
许亭偃抬眸,视线与她相撞,许久才开口说:“顾琉笙,我也不知道她们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你可以打我骂我恨我,但是别不理我,别讨厌我。”她不会知道,被她讨厌他有多难过。
事发那天晚上,他彻夜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梦里都是她撇开他的手决然转身的背影,他怎么追也追不上,怎么叫都挽不回。
梦醒之后,他感觉到脸上一片湿润,一颗心空落落的,仿佛什么也填不满。他知道自己喜欢她,却不知道已经那么喜欢她。
他情愿她耍赖拒绝,没事就气他,一直吊着他不上不下,也不怕她打他骂他,甚至恨她,也好过她不理他、讨厌他、被她彻底放弃。
女孩怔怔地注视着他,没有遗漏他眼里的痛苦与挣扎,一时间心里千回百转。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却知道自己不想看到他这副样子。他是天之骄子,一生注定灿烂辉煌,却因为她而……
有什么在渐渐生暖,破开冰封的墙。
秋日中午的阳光温暖却不灼热,让人忍不住去恣意地享受着它们铺满一身,满满地从身到心。
顾琉笙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人,心思开始泥泞成灾,看不得他委屈、难过、低落……
“不讨厌你的。”她轻声说着近乎呢喃,她从未讨厌过他,即便一度被他的纠缠得困扰不堪,也不曾讨厌过。
许亭偃也有些怔愣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刚才的话出自她的口中,呐呐地重复她的话:“不讨厌我?”
顾琉笙没有再次回答,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不仅不讨厌,她甚至有点喜欢他。
许亭偃脑海中蓦地出现了烟火绽放般绚烂,多日郁结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唇角微微勾起,他再也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
撞入他温暖的怀抱中,顾琉笙身体微僵,双手腾在半空中几秒。她到底没有推开他,而是缓缓环住男生的腰,在他怀中有些瓮声瓮气道:“许亭偃,我不喜欢你招惹那么多人。”未来的常嫣,现在的自己,还有那么多别的女生。她不怪因为他被人打了,毕竟她不会拒绝,纵容了他的纠缠,只怪喜欢他的人太多。
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水洗般,许亭偃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她是在吃醋吗?这是不是代表其实她也是在乎他的?
这个想法不管是不是真的,只是想到就让他满心愉悦,他轻笑着说:“自始至终我只招惹过你啊~”
其实他很想说她招惹的人也不少,可难得有这么好的气氛,不想就这么被自己的较真破坏。如今他们有了彼此,其他人只是过客。不!连过客都不算,充其量只是插肩而过的陌生人。
怀中的人缓缓闭上双眼,聆听着男生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有力地跳动着,仿佛在佐证着主人的话般。
顾琉笙想相信他一次,或许剧情里的一切会有改变也说不定。
偌大的校园里,两人就这么静静拥抱着,慢慢地让心里释怀,再次变得晴朗起来。
许亭偃松开顾琉笙时,她的脸憋得有些红,越发显得猫眼儿潋滟含情,让那颗心悸动不止,他想他真的有可能只招惹她一辈子。
……
顾家客厅,茶香袅袅,父女两面对而坐,正在聊天。
“等三个月过了,我和你妈妈打算去个舒服的城市旅游。”顾源最近总是会回想起以前的事,这两年他为顾氏的产品创新着急,陪伴妻子的时间太少。问题没得到解决,或许已经不是他自己的能力可以解决的范畴,那就好好陪伴妻子。她虽然乐观开朗,但他明白她是希望他能多陪陪她的。
顾琉笙正在喝茶,听到他们的打算似乎不是临时起意,表示很理解。
常玥怀孕即将三个月了,就是这一两个星期的事。顾源工作太忙,难得抽出时间陪陪她。怀孩子的过程不容易,好在常玥是个乐天派,整个乐呵呵的,他们一起出去散散心也好。
看着女儿懂事的样子,顾源觉得很暖心,要不是她在上高三,太忙了,他还真想把她打包捎带过去,一家三口好好玩玩。
这些年他忙于事业,虽然尽量挤出时间陪伴家人,但难免有疏忽的地方。不然,妻子怀第一胎也不会跌倒,以至于难产差点没了命。这一次,他想好好陪着、守着她平安生下孩子。
只是第一回两个大人离开,留下女儿一人,顾源还是有些担心:“家里陈妈会照顾,上下学接送有小陈,可以吗?”
见他神色间的担忧毫不掩饰,顾琉笙心里生暖,戏谑道:“爸爸,我可以的,你们放心去玩吧!只要记得回来过年就行。”
听到女儿的调皮话,顾源笑了笑,眼尾的皱纹有些明显,整个人却显得更加柔和了:“我看了你月考和期中考试成绩很不错,有没有想考的大学。”
这个问题本来应该迟几年的,因为女儿跳级不得不提前了,问起来还有些不适应。他有些担心,女儿上大学被哪个臭小子拐去,就像他当初拐妻子一样。
只是岳父过世早,他少了一道难关,却也因为这妻子的韶华时光过得不大好。
“就在本省吧!Z大挺好的。”顾琉笙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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