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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裕坐到沙发上，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掏出了手机找到了恋暖暖的电话，手指距离拨号键不足一厘米的时候，动作却顿住了。
只要轻轻按下去他马上就能知道恋暖暖在哪儿，可是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知道。保镖都在暗中跟在她身边，东方健最近也没了任何动作，她不大可能会出事，他找不到理由打电话。
可是最近他似乎真的不对劲，就算这通电话找不到理由他还是……拨了。
片刻后，手中的手机轻轻一震，电话已经接通，听筒里传来恋暖暖的声音：“喂？”
“你在哪儿？”别扭了半晌，他才极其不自在地问了这么一句。
听筒里迟迟不传来任何声音，恋暖暖仿佛了迟疑了须臾才说：“我在外面和子儒哥吃饭。”
又是那个宋子儒，东方裕心里一阵不爽嘴巴就不受控制地吐出了一句：“地址，我去接你。”
这下是更久的沉默，东方裕不用想脑海里都能浮现出恋暖暖那脸错愕的表情，深深觉得恋暖暖真没出息！
半晌后，听筒里终于传来恋暖暖的声音，她不可置信的口吻很明显地报了一个餐厅的地址，然后问：“这个时候你不是在家了吗？待会子儒哥送我回去就可以，你不用从家里特意赶过来啦。”
东方裕嗤笑了一声：“谁告诉你我在家了？我还在公司，顺路而已。”
他的尾音落下，听筒里就传来恋暖暖淡淡的“哦”声，然后她又问：“你公司距离这里不是很远吧？多久到？”
东方裕暗叫了一声“糟糕”，他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来圆谎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半个小时左右。”
恋暖暖“嗯”了一声说：“那我在这里等你。”
他挂断了电话，捞了车钥匙就出门上车，一路上把车飙到最大限速，终于是准时到了恋暖暖所在的餐厅。
餐厅的停车场就设在餐厅的前方，他停好车之后视线透过挡风玻璃和餐厅的玻璃，就可以看见恋暖暖和宋子儒坐在里面。宋子儒脸上的笑容儒雅谦和，恋暖暖笑得灿烂明媚。单单这样看他不知道恋暖暖在聊什么，但是他知道恋暖暖从来没和他聊得这么开心过。
一时间，东方裕觉得这两人这言笑晏晏的样子真的是有够……刺眼。
太刺眼了会看不下去，他想也不想就推开车门往餐厅内走去。
因为恋暖暖做的位置背对着他，所以他进了餐厅之后第一个见到他的不是恋暖暖而是宋子儒。宋子儒朝着他微笑点头，他出于礼貌也朝着宋子儒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恋暖暖身旁。
见到东方裕后恋暖暖拿了包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宋子儒笑了笑：“子儒哥，那我先走了。有空我们再一起吃饭。”
宋子儒脸上的微笑比刚才对东方裕的时候亲和了一点：“嗯。”
然后，恋暖暖就跟着东方裕出了餐厅。自始至终，宋子儒跟东方裕没有任何语言交流，这让恋暖暖的心里面的担忧又深了一些。
上了车回家的路上恋暖暖一直在找机会问东方裕，可是他自始至终一直板着脸表情没有一刻变得柔和一点，她只能不断地偷偷斜睨过去，到了最后她觉得要等到东方裕表情柔和下来是不可能了，只好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裕哥哥，我有事情问你。”
“说。”东方裕的声音冷冷的。
“那个——跟子儒哥会成对手吗？”她的声音弱弱的，明显的底气不足，完全没了问宋子儒的时候那股轻松。
东方裕把落在前方路况上的视线移到恋暖暖的脸上：“你怕什么？”
“……都怕。”
东方裕“嗤”了一声：“你是怕我欺负你家子儒哥？”
“呃，不是。”恋暖暖听着东方裕的语气不对，忙不迭否认。
“不怕？那你的意思是就凭我欺负不了你家子儒哥？”东方裕的语气更加不好，那股阴沉沉听力有问题的人都能听出来。
“……”恋暖暖无法理解东方裕是怎么想到那一层的，她无语地打量着他半晌然后说，“裕哥哥，你现在好像在找茬。”
东方裕想：找茬？搞笑！
他阴森森地看了眼恋暖暖，如果现在不是在高速公路上，他可能真的会停下车把恋暖暖扔出去。
恋暖暖被东方裕那眼神吓到了，但是她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肥，并没有识相地闭嘴，反而是分外不屑地说：“不说算了，反正你们两个打起来……”
东方裕本来是在等着恋暖暖的下文的，可是她忽然噤了声，他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怎样？”他倒很想知道如果他真的和宋子儒打起来，恋暖暖会帮谁。
在没得到答案之前东方裕就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死丫头敢说她站在宋子儒那边，他不会管这是不是高速公路，直接把她丢下去。
然而恋暖暖只是绞着衣角说：“我谁都帮不了啊。”
东方裕虽然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但是他听了至少不会想把恋暖暖丢下去，他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心里真的是越来越扭曲了，比如现在。
为了掩饰这种扭曲心里，他哂笑了一声：“你帮谁都都改变不了什么。”
恋暖暖一愣，她能听出来这句话是在明着说她废柴。幸好她一直都在想商业方面的事情她并不在行，如果东方裕和宋子儒真的打起来她就是废柴一个谁都帮不了。有了这层心理准备，乍一听东方裕这话也不是那么难过，只是心头上总有一股被堵住了的感觉。
就算她现在已经很低很卑微，已经卑微到尘埃里面，最基本的自尊心还是有的。可是最后她还是勉强牵出了一抹浅笑：“所以说啊，我谁都帮不了。”
东方裕看恋暖暖那脸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心里滋生出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懊悔。可是他是东方裕，高高在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的东方裕，习惯了发号施令从来不知道道歉是什么的东方裕，他不可能跟恋暖暖道歉。
虽然不习惯道歉，东方裕最终却是软下口吻跟恋暖暖说：“我跟你的子儒哥竞争的几率不大，至少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
恋暖暖眼睛一亮，早就忘了刚才东方裕那刻薄的语言：“真的！？”
东方裕斜睨了一眼恋暖暖，打从心里觉得恋暖暖这个人根本没长心眼：“嗯。”
恋暖暖眼睛更亮，嘴角上扬出来的弧度久久没有拉平。
东方裕摇了摇头，把心思全都放到前方的路况上，不一会，就注意都车窗外开始不断地有小铃铛粗细的东西落下来，由一开始的稀稀疏疏逐渐变得细密，旋即听见恋暖暖惊呼了一声：“下雪了！”
恋暖暖从小生活在南方的G市，没来A市之前甚至不知道雪地靴这种东西，更别说见过雪了。而A市实际上地处华东地区，算不上北方，可是每年也有那么几场小雪飘下来，大一那年恋暖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雪，虽然不大，却还是完全忘了冷跟孟篱一头扎到大雪里玩去了。
现在她都已经大学毕业了，可是每次见到雪都还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总是忍不住尖叫上一声。可是东方裕不一样，他从小在A市长大，每年都能见到白花花的雪花从天空飘落，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几乎可以对雪视而不见，可是看恋暖暖那脸的兴奋的神情，他还是不着痕迹地放慢车速让她看个够。
近年A市没少下雪，可是一般都不大，有的时候甚至连屋顶都染不白，可是今天这场雪下得出乎意料的大，东方裕在A市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他不得不加大了雨刷的频率，不然的话落下来的雪花很容易就覆盖了挡风玻璃遮住视线。
恋暖暖趴在车窗上死死地盯着下得越来越大的雪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东方裕：“我想起来了，昨天我看天气预报说今天A市有场大雪，可能是20几年来A市最大的一场雪！哎哎，裕哥哥，你在A市生活了这么多年，这真的是你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吗？”
前面的车子顶端已经积了一层白雪，东方裕头疼地皱了皱眉，瞥了眼恋暖暖：“下大雪你就那么兴奋？”
“当然！”恋暖暖猛点头，“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她看了眼车窗外，“欸？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东方裕揉了揉太阳穴，恋暖暖说得没错，雪越下越大，而且在向着暴雪的趋势下，他不知道下了高速公路后进入别墅区之后那条人烟稀少的路还能不能通车。
恋暖暖看东方裕的眉头紧紧蹙着，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事。”说着，东方裕操纵着车子下了高速公路，在马路上开了一段路后进入属于别墅区的那条路，果然如他预料中一样，因为经过的车辆寥寥无几，路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车子开过去多半会打滑。
他对自己的车技还是很有信心的，就算路面积了雪他也能平安到家，可是……他看了眼副驾座上还在兴奋地看着落雪的恋暖暖，她多半不能承受就算是很轻微的颠簸。
东方裕最终是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车子倏然停下，恋暖暖“嗯？”了一声看向东方裕：“车子出问题了？”说完她又自顾自感叹了一声，“幸好离家不是很远了。”从这里走回去，不过七百多米的路，想到这一路上能看到美丽的雪景，她忍不住又兴奋起来。
东方裕指了指积雪越来越厚的路面：“路有问题。”他的车子没那么弱。
恋暖暖一副巴不得这路出问题的表情：“哦，那我们走路回去？”
东方裕虽然想不明白恋暖暖为什么这么兴奋，但还是极其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嗯。”想到要和恋暖暖走这么长的一段路，他忽然开始头疼。
可是恋暖暖才不管他心情复不复杂呢，欢呼了一声用最快的速度解开安全带跳下车，可是没想到路面太滑，她脚上猝不及防打了个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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