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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飞书
在相府偏厅里等候了一个时辰的展九如端起茶杯，浅浅的尝了一口。上等的雨后龙井茶，不是谁都能随便可以喝到。宋高宗赵构是个懂得享乐的皇帝，当然他也爱茶。这种上等的雨后龙井是朝廷的贡品，一般人是轻易喝不到的，当然秦桧府上断然也不会缺。
展九如也爱品茶，尤其是这种上等茶叶，并且是自己府上还没有的这种上等茶。可是他今天却喝不出半点滋味，因为他不是专程为品茶而来。纵然他不是为了品茶而来，可是他还是已经喝了三杯。为什么？不为什么！因为人家是权倾朝野的相爷。虽然自己有临安九城兵马在手，在秦桧眼里还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想当初，身为掌旗使的秋水寒为了要晋升副统领，就曾经在自己的府上，一个人在大厅里喝了一个下午的茶。这就是官威。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秦桧到底比自己大多少级，连展九如自己都数不清楚。当展九如端起第四杯茶浅浅尝了一口时，他就在想当初秋水寒在自己府上，喝了一个下午的茶时是什么感觉。在心里不得不佩服秋水寒的毅力和耐性。
展九如在官场上十余年，他明白这喝茶也有很大的学问，尤其是在比自己官位要高的上司府上喝茶，如今这茶他喝的是耐性。这么多年过去了，展九如早就已经习惯了等待和忍耐，是等待教会了他怎么样去忍耐，同时忍耐也让他习惯了怎么样去等待。
展九如又饮了一口上等的龙井。茶的确是好茶。虽然他只是浅浅的尝了一口，仍然会满齿余香。可是现在就算是世上最好的茶，到了他的嘴里也会如水一般清淡。不过同时，现在就算是最清淡的水，到了他的嘴里都是世上最好的茶叶。因为他现在品味的不是茶和水。他品味的是等待和忍耐。也是官场，更是人生。
如果展九如知道在这漫长的等待和忍耐之中，自己苦等的人正在和自己的老婆在书房里做那苟且之事，不知道他会又当做何感想。
当展九如把第四杯茶喝了个见底的时候，秦桧刚好也走入偏厅。那时，正是掌灯时分。
展九如见秦桧进来忙起身离座，恭敬的向秦桧见礼并说道：“小婿给岳父大人请安。”秦桧温和的说道：“哎呀！看看你，也不是外人。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礼数？快坐、快坐。”秦桧先行在厅中的上首坐定，展九如才在先首坐下。
秦桧向展九如说道：“让贤婿久等了吧！都怪那个南东西，也不早告诉本相。”展九如忙道：“小婿也是刚到不久。”当初秋水寒在自己府上等了一个下午，而自己在花园和秦小玉耳鬓厮磨了一个下午之后，才去见秋水寒。在去见秋水寒时，自己当时也就是象秦桧一样问秋水寒。秋水寒也就是象自己一样，这么笑着回答自己的。现在展九如才知道，当时秋水寒脸上的笑容有多苦。
秦桧叹了口气说道：“近日来，圣上龙体欠安，各地送来的奏折又堆积如山。圣上就差人把那些奏折送来，让本相帮着批改。本相这几日整日在书房里替圣上批改奏折，忘寝废食。”刚才秦桧确实是在书房，不过却不是帮圣上批改奏折。是在替展九如照顾他老婆，也是秦桧自己的干女儿秦小玉。但是展九如是不会知道。所以展九如关心的说道：“岳父大人日理万机，有些时候还是多多休息。操劳过度，小心伤了身体。”秦桧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贤婿是不在其位不思其职，更不知其职之苦啊！有些事情是半点耽搁不得，必须要尽快处理才行。”展九如答道：“岳父所言极是。”秦桧是够操劳的，他在心里偷笑。
秦桧话机一转问道：“这么晚了，贤婿来见本相不知道是所为何事？”展九如忙从怀里取出一张字条交到秦桧的手上，并且说道：“这是秋水寒用飞鸽传来的书信，请岳父大人过目。”秦桧接过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九个字‘山海关已过，风平浪静’。秦桧看完字条诧异的说道：“不对呀！按理说山海关是铁血盟志在必得的伏杀之地。若不在那里动手，离京师越近将越是难以得手。”展九如说道：“小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才前来请教岳父大人。”秦桧沉思片刻说道：“莫非是你从一开始时的消息就有误，铁血盟根本没有接手刺杀金国密使之事？”展九如忙道：“绝对不可能，小婿敢以性命担保。铁血盟行事向来诡秘，这也是缇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消息。”也难怪展九如会如此的紧张。如果这么机要的消息都能弄错，那么他这个缇骑府大统领的位子，也就没有必要在坐下去了。
秦桧说道：“此时疑窦丛生，你还是查仔细点为好。顺便告诉那个秋水寒，不可以掉以轻心。要是金国密使真出了什么差错，可不是谁都能担待得起的。圣上那里，就是连本相也交代不过去啊。”展九如连忙称道：“小婿明白。”秦桧不在理会展九如，自行端起了茶杯饮茶。展九如明白这是端茶送客。忙说道：“那小婿就先行告退。”说完退出偏厅
莫逍遥把常无计送来的密函放在桌上，在大厅里来回度着步子沉思。
常无计说道：“胡不为在山西的名头可不算小，就是在江湖上也是位少见的人物。他家财万贯，为人又仗义豪迈。手上的一勾一夺更是在江湖上，难得一见的高手中高手，和我们的西天刀王西风雷的江湖地位不分上下。铁血盟能请到他，看来我们要从新来评断铁血盟这个组织了。若铁血盟只是简单的刺杀组织，根本就请不动胡不为。”莫逍遥只是听着、想着、思索着，没有开口。
常无计接着又说道：“按照当时的情形分析，胡不为带去的人一定可以对付得了缇骑府的人。所以他们才要蒙着面纱来隐藏身份。可是他没有料到我们燕巡天会插手此事，更没有料到会遇到西风雷。他知道刺杀行动已经不可能成功。没有得到命令，他却不肯就如此肯轻易罢手，这才掀去面纱，就算是死也要落得个英雄豪迈的美名。可是却是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放弃行动的命令。这里面大有文章啊！”莫逍遥接道：“这也是逍遥苦思不得其解之处。如果胡不为是那种珍惜性命，只看重个人安危的人，大可以在一见到我们的人之后一走了之。根本不需要舍了性命也要坚决执行刺杀行动。”
常无计突然说道：“燕首可还记得当初铁血盟在刺杀宗泽宗大人时，曾经折了十七名好手。我们在事后，还以为铁血盟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又加派了更多的好手去保护宗大人。可是都半年过去了，铁血盟却仍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属下一直在想，这会不会是铁血盟在有意的避开燕巡天？”莫逍遥摇头道：“不可能，铁血盟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燕巡天参与了保护金国密使的行动。这件事除了宗大人、秦桧和缇骑府及我们燕巡天，根本没有人知道。”常无计反问道：“难道这还不算多么？”莫逍遥闻言一省。自语道：“我们这方面的人不会说，莫非是缇骑府**相府的人走露了消息？”
常无计说道：“若不是走露了消息这么简单呢？”莫逍遥眉头一皱说道：“你的意思是-----？”常无计点头答道：“或许是我们之中，或许是缇骑府中有铁血盟的人。”莫逍遥紧锁眉头。常无计又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山海关所发生的事就好理解了。铁血盟事先就知道我们燕巡天参与了保护金国密使的行动，却不知道我们都派了什么人去。当铁血盟知道了我们派出去的具体人手之后，那时候胡不为已经带着人出发了。所以铁血盟才立刻传书于山海关，命令胡不为放弃刺杀行动。在这里值得一说的是，那飞鹰传书还是迟了些，在胡不为带着人和我们的人碰面时才到。”莫逍遥说道：“知道我们到底派什么样人手去保护金国密使的人，连西风雷都不清楚。清楚这件事的人只有你我和展九如三个人。难道是缇骑府中有铁血盟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人的确不是太多，但是也绝对不能说少。当然了，展九如绝对不可能是铁血盟的人。可是谁敢保证展九如不会对别人说起此事？谁又敢保证展九如的身边没有铁血盟的人呢？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因为在很多时候，敌人其实就在你的身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常无计又说道：“铁血盟肯轻易放弃山海关的刺杀行动，接着一定会有更大的行动。而这次更大的行动，必然是集结众多的高手，来刺杀金国密使。从山海关到京师，这一路将是血雨腥风。”
山雨欲来风满楼。燕巡天就站在楼头，期待着风雨的到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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