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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味道都尝不出，船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的目标是想方设法赚钱，而不是解决可能恼人的追求者，她决定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
而且穿到仿生ai身上，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随意猜到的事。
身前的仿生ai和过去一样，站姿和嘴角的笑容都无可挑剔，除了她手中那包拆封的薯片。
难道不是她吗？
陆深收回了视线，又转而投向她身旁的自动贩卖机上。
袁萌顺着他的视线，目光落到了贩卖机磁卡感应处。如果这具机器有被植入人工心脏，那此刻的心律一定会加快。
一个遵循程序，正常办事的飞船ai，会偷贩卖机的薯片？
她甚至做好了清除监控记录的打算，防止被人发现自己偷吃薯片，谁知被撞了正着。
心下叹了口气，袁萌觉得当下是瞒不住了。
“船长，我……”她的话语在陆深探究的目光下说了一半，忽然一转，“我方飞船即将经过陨石地带，请返回控制室。”
这个警报非常及时，对两个人都是。
“陨石？”她的话音刚落下，陆深便转身拉开玻璃门，小跑着往控制室赶，“这个航线我飞了很多次，不途径任何陨石地带。”
袁萌跟在身后：“前不久此处不远发生过矮行星爆炸，可能是爆炸冲击后飞来的残骸。”
控制室的大门距离陆深还有五米就在袁萌的控制下自动打开了。
“陨石群范围？可以避开吗？”他问。
“无法检测，陨石群范围过大，更改航线难以避免其他突发状况。”
控制室内，其他人员均已到岗，忙碌地监测数据。虽然陨石群在太空较为常见，对载客飞船而言，这也算是小规模意外。
待陆深大步走近中央主控台前的椅子坐下后，袁萌立在了他的身后，双手交叉。
“陨石直径和密集程度呢？”他双手交叠，下巴搭在手背上。
袁萌眨了眨眼睛，等待着检测数据传入处理器。简单的日常报告和比对不是难事，但检测这么大范围的陨石群落并结合人工数据，她还有些生疏。
她忽然觉得这时的自己有一点新手上路的感觉。
“圆梦？”陆深对身后的ai这么久还没有汇报数据有些不解。
“最大直径30公里，最小直径10厘米，密集程度较松散。”她终于找到了处理后想要的数据，“船长，请指示下一步。”
“穿过去。”
这个简单的指令让袁萌愣了一下，穿过去？
“圆梦号”虽以安全系数闻名，但以飞船的直径和体积而言，穿过去一定会触碰到陨石。万一对船体造成一定损伤，可能会因为修理时间推迟航程，引起乘客的不满。
袁萌环顾四周，似乎其他船员对这个指令并没有异议。
那就，穿过去？
“船体引擎重新开启，准备穿越陨石带。”她瞥了瞥侧前方的陆深，他非常镇定，仿佛这是一次正常必经程序。
“开启外围防护罩。”
防护罩？
这三个字僵在袁萌的脑中，这艘飞船有防护罩？
宇宙旅行公司的ai在匹配飞船后，都会模拟所有的功能并写入程序。
袁萌却仅仅是通过简单的资料和表层信息做了大致了解，她还没有将飞船所有的功能都读写一遍。
她在程序搜索功能寻找“防护罩”，得到的匹配结果是0。
尴尬了……
“防护罩未开启。”
她听到身后的员工困惑的声音。
等等，容她再搜索一下。
前方的屏幕上，显示船体已有10%进入陨石带。现在关闭引擎已经无法阻止惯性撞上前方的陨石了。
“圆梦？”这次轮到陆深回头看她了，他也很困惑。
她如果告诉他，可能她还没有他了解这艘飞船的功能，这位船长会不会从椅子上跳起来？
明明是传感器控制的面部表情，这位船长却似乎在她的脸上，读到了“心虚”这个词。
他越是盯着她，越是让她不知道如何打开那个不知道藏在系统哪个角落的防护罩程序了。
“陆船长，距离第一次撞击还有30s。”
检测的船体员工朝他们的方向喊道。
袁萌没有什么动作，心里却已经很是焦急，防护罩到底怎么开？
无措下，身前的男人却忽然起身，直视她的眼睛。
他要做什么？
“解除ai操作，启动人工控制程序。”
他的话音落下，袁萌忽然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吐出了几个词：“指令代码。”
她短暂失去了对外部的感知，明明听到陆深吐出了一串字母代码，却无法捕捉。
“指令正确，启动人工控制程序。”
她发现自己又恢复感知了。
陆深面前的控制面板投出操作系统，他熟练地一连串操作以后，面前的大屏幕显示“防护罩已开启”。
字符刚刚闪烁，飞船触到了第一块陨石，毫发无损。
而此时的袁萌，发现自己和飞船的连接断开了。
还有这种操作吗？
袁萌终于理解为何这艘飞船被称为“高安全系数旅行船”了，比起感叹，她似乎陷入了别的麻烦……
飞船平稳通过陨石带的过程中，陆深没有再和她说过话。
倒是她听到不少员工在那里讨论“是不是这次旅程结束后要向公司报修一下她”。
通过陨石带后，防护罩关闭，陆深重新启动了她和飞船的连接，解除了人工操作，并遣散了员工去休息。
他自己，却没有一点要离开主控室的意思。
“圆梦？袁萌？”他把这两个名字在嘴里轻轻读了几遍，没急着看她，而是右手伸到座椅侧面，关掉了“固定”键，连着座椅转向了她。
袁萌尽可能镇定，装作没听懂他将那两个名字翻来滚去的意义，用正常的语序报告陆深：“船长，我需要检修。”
“你有什么问题？”
他已经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却还是就着她说下去。
“我的中继器需要检查。”她硬是憋出了一个病症。
“我觉得你很正常。”
他觉得她很正常？
“我觉得你和我们一样正常。”陆深的嘴角轻微勾起了一些，似笑非笑。
“可是，船长……”她意识到歧义，止住了，她是ai，她怎么可能和他们一样正常？
他已经认定她是他要找的人了。
“袁萌，你是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
发觉她意识到他的意思，他执起她的一只手，人造皮肤表面没有什么温度，比起上个世界，他更像是握住了一件冰冷的器物。
终于，她不打算掩饰了。
她虽然无法产生一样的温度，但她可以感觉到男人手心的温度。她有点不适应，下意识地抽回。
袁萌往后退了半步，既然他认定了她的身份，她也就没必要装成没有情感的器械了。
“我才认识你。”她简单地陈述，注意到他有些失落。
她在脑海里搜索有关这个人的一切，除了数据给她的有关这个世界他的身份，其他一无所获。
看来她是真的失去了有关他上个世界的记忆了。
陆深低头思索了几秒，再次抬起时，刚才的情绪仿佛没有存在过。
他眼底沾上些笑意，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吃糖吗？你现在可以感受到味道是吗？”
袁萌倒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会随身携带糖吃，她摇头：“谢谢船长，我不吃。”
直接被拒绝，陆深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他起身，将糖直接塞进她的一侧口袋。
“晚上十点来找我，你可能需要了解一下你自己。”
“对了。”他路过她身侧，轻微的气息擦在她耳廓上，“下次直接喊我名字。”
操控板和屏幕锁定休眠，室内的灯光也逐渐昏暗下来，窗外是浩瀚的宇宙，室内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好像距离一百万越来越远了。
*
飞船上的一天快要过去了，对乘客而言，旅程才开了个头。
袁萌花了几个小时研究了一下这艘飞船更复杂的程序，除了防御系统，还有自卫用的武器系统，安全系数果然不容小视。
陆深没有告诉她去哪找他，因为他知道船上所有员工的方位都通过员工id内的定位芯片实时反馈给飞船了。她想找到他轻而易举。
她是踩着点进到员工餐厅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只有袁萌自己清楚她不愿意和这个人多打交道，特意在门口踱步了一会才进来，不论她上个世界是否认识他。
整艘飞船设计了两处员工餐厅，这间比较小，此刻只有陆深一个人。
明晃晃的白色灯光下，四张被固定住的白色多人桌桌面铺着便于清洗更换的硅胶透明垫，反着光。
陆深立在角落，摆弄着咖啡机。
“要喝咖啡吗？”他甚至没回头，认准了她一定会来赴约，说完这话时又以一种顿悟的口吻接上，“哦对了，我想起你更喜欢甜的，橙汁？牛奶？”
袁萌在离他最近的那张桌子挑了张椅子坐下，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你忘了吗，我现在不是人类。”
猜对她的口味又能怎么样呢？
他没有应她这句话，反而自说自话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橙汁，倒了小半杯，放在了她身前，再将咖啡机下那一小杯咖啡带到了和那杯橙汁相对的位置，自己坐在了她对面。
“之前尝不到味道，所以没意义，现在有了。”他又用指尖碰了碰装着橙汁的玻璃壁。
袁萌耸耸肩，她也不知道用这副身体做这个动作会不会和人类有什么差异。
注意到砂糖罐就在自己旁边，她晃了一眼他的咖啡，主动推到了他面前，然后一抬头，和他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漆黑的眼眸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随后转到了她推来的砂糖罐上，打开盖子，拿了一小包砂糖，倒了半包就抵在了边上。小勺搅动了几下，便低头喝了一口。
这个男人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她下意识皱眉，想起那颗糖，真奇怪。
他不开口，她就静静地等着，他找她绝不是提什么如何了解“自己”的功能的。
那杯咖啡喝了一半时，他终于重新把目光聚焦在她脸上，缓缓开口：
“我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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