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树洞之梦

冰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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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邵宇发现自己降伏了神龙,他驾着神龙在云山雾绕的山峦之间飞翔,云朵急速迎面而来又被摔在身后,他双手用力抓住坚硬龙角的主分叉,双腿紧紧夹住神龙的颈项。生怕一不心从云间坠落,摔在下面的悬崖绝谷之中,粉身碎骨。但乘龙而翔,在高空中狂舞飞掠,更多的让他感到的是兴奋和激动,风冰凉的吹在身,头发被吹的呼呼作响。若仰着头,风灌入口鼻之中难以呼吸。最好低着头,眼前方。神龙边在云空中游动助力向前飞翔,边不时的发出阵阵长啸。那啸声回荡在俩山之间,摧枯拉朽,山中走兽纷纷逃奔;如晴天霹雳划破长空。

    邵宇得意的着这番情景,突然,他发现项链不见了,本来挂着项链的脖子竟然空空如也。心里顿时一慌,记得明明给天河亥尊完,就挂在自己脖子的,怎么会不见了呢?于是,他心翼翼的松开抓着龙角的手,下摸索着自己的衣兜,依然没有找到。尽管冷风拂面,但他额头开始冒汗,难道是刚才神龙翻滚的时候,在自己的脖子滑落掉了?想到这他有些焦虑,又猛然想起,天河亥尊要用龙链套住神龙,神龙才能被驯服!可自己刚才明明记得没有用龙链啊!心中升起恐惧这时,神龙载着他飞到了龙江,江面波光粼粼,千帆争流,飞鸟在日光里挥舞着翅膀,一片祥和。神龙到浩瀚的龙江,似乎极其兴奋,奋力吼叫着向江飞去,尽情释放着自己的野性。到飞龙长啸着降临,渔人丢掉手中的渔具奋力划桨向岸边逃命,空中飞鸟慌乱了飞姿,纷纷飞窜。神龙更加狂野,晃动着巨大的身躯贴着水面快速飞行。龙带着风,在江面破浪而行,白浪尾随在神龙身后荡开。

    邵宇几次差点从猛烈晃动的龙身翻下来,心中又慌又怕,他用力抓着龙角,使劲摇晃着用命令的口吻大声喊:“慢点!慢点!快跟我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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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风声太大,又伴随着巨大水浪,他的话语淹没在其中。龙根本没听到,他一着急,伸手去抓龙腮那茂密的金色鬃毛,使劲用力撕扯,大声喊道:“你个畜生,感觉给我停下!”龙被他这一扯,吃痛不过,一声嚎啸,头用力的晃动了一下,邵宇像粘附在被子的羽毛一样被抖落下来,啊——!他大声呼喊着,在空中手舞足蹈急速坠落,金色龙鬃从它张开的手脱离,在空中散落。

    飘着浮云的碧蓝天空越来越远,而平缓静流打着漩涡的江面越来越近扑通!江面的水狠狠地拍打他的身,后背和头像被宽大的鞭子抽了一鞭,水中暗流裹挟着他,沉入水底。他想念劈水诀,可他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被水面拍打的疼痛麻痹,他转而想尝试一下屏气,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急切的想吸一口空气,一口新鲜的口气,或者一口随便什么成分的气体,只要是气体!他终于,憋不住了,用力尽情的一吸。混着春泥裹着细沙的江水从嘴巴,鼻孔瞬间进入,冰冷带有泥腥。一口俩口,直到雄涨腹鼓,再也吸不进吞不了,他感觉好饱好饱!头像要快炸掉,他只能在水中无力的挥动,猛然,他见一双饥饿的狰狞眼睛游过来,张开血盆大口,牙齿锋利如巨型锯齿,冲向他的喉咙“啊——!不要!”邵宇大声叫喊着惊醒!才意识到只是一场噩梦!浑身已被汗水湿透。他用衣襟擦了擦汗,刚才的梦还依然残留着新鲜印记。他伸手抚在胸前迅速摸了摸,摸到了隔着衣服的突起,心才放下一大半,龙链还在!他把龙链从脖子拿下捧在手里,望着龙钻蓝紫色的光晕,回想着刚才的梦境。

    爷爷半辈子沉迷于驯龙。最后却没有收伏一条。“有龙所乘坐,是真正武徒的标致,其意义仅次于正式升为圣宗级!”爷爷如是道,他对于怎样炼道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和法!“古时代的盛产正经武徒高手,人们这样认为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们大多数顶尖高手都是乘龙驾凤!不像现在武界这些人这么不讲究!”听的多了,邵宇有时候蛮认同爷爷的有些法。就像这一个,他觉得骑龙在武徒中也是一件非凡的事!

    爷爷曾经有一只火凤。爷爷叫他赤乌!赤乌是爷爷少时在翼山师从徳道真人炼道时捡到的。当时正值深秋之际,老师派他和俩个师兄弟们去翼山之巅自家种植的果园采摘药桃果。回来的路,他们到一只火凤和金蟒撕战,火凤体型大如两个成人,金蟒粗如水桶长似溪流。火凤将金蟒的蛋叼走喂食自己的孩子,金蟒气势汹汹来复仇。当火凤赶回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四只雏凤有三只已死于穷凶极恶的金蟒利齿之下,只有最的那只,还在孱弱的啾啾的悲鸣,翅膀流淌着鲜血。火凤妈妈尖叫着俯冲向正在吞噬自己幼子的金蟒。双方激烈的鏖战,火凤眼含怒火,用锋利的脚爪试图撕割金蟒的腹部,金蟒则敏捷的闪躲袭来的每一道攻击,不时趁机,腾空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火凤的咽喉!最后互相撕扯着纠缠在一起,双双滚下悬崖当爷爷和一个师弟跑下去的时候,火凤和金蟒双双毙命于崖底沙石滩边,血将溪水染成一条血红色的流动丝绸。金蟒的眼睛破碎,还在缓缓冒着血,腹部在七寸处被一开到底,三只被吞吃的雏凤从肚皮破开的肚皮中流出,带着湿漉漉的黏液,有的缩成一团,有的展着柔弱的翅膀,而有一只则被胃液开始腐蚀难辨模样成一团烂肉,毫无活着时的生气可爱,分散在尸体金蟒破败的尸体旁边,金蟒则在临死前还在死死的咬着火凤的喉咙,火凤颈椎断成三段。最后,俩个师弟一个将火凤的金翎拔取,一个将金蟒之胆割下,分别据为己有。而爷爷则将弱受伤的雏凤带回,给她疗伤,照顾饲养,亲自训练。并给她起名为:赤乌。因为长大换羽之后的火凤,通身红的黑紫!邵宇时候不敢骑,却经常被爷爷领着去摸他那光滑泛着金泽的羽毛。

    三年之后,爷爷就是骑乘赤乌回来的。而赤乌从来不会轻易让别人骑乘,哪怕是自己家里的人,除非得到爷爷的准许。不然,任何一个骑去的人都被赤乌狠狠地教训一顿。喙啄爪挠,是轻的,载到高空抛下,几乎险些让那俩个胆大的叔叔丧命!邵宇胳膊被啄的疤痕现在还十分清晰。“火凤和龙具有同样的灵性和忠心!他们只认自己的主人!”爷爷解释道!一天,一个云游至此的在爷爷的桌喝大了,邵宇现在还清晰记得那个圆头大耳,脖子挂着一串由半大白猿头骨穿系而成的佛珠的酒肉花和尚。他们醉意盎然,天南海北的聊,然后话题扯到灵兽,爷爷夸赞自己的爱骑忠贞不二,花和尚不服,自己可以降龙伏凤。爷爷笑他吹牛的老毛病多年依然不改!花和尚一听老友这么瞧不起自己,怒正双眼,非要和爷爷打赌!爷爷光着醉眼呵呵直笑,道:“你个穷和尚能有什么值钱的宝贝来做赌本?”老和尚一把掏出一串东西“啪”的摔在酒桌。那时爷爷已经深醉,朦胧着双眼,就快要被海量的和尚老友在酒桌放到了。听到和尚拍桌子的声音,爷爷顿时一愣,睁开醉眼一,是一条金灿灿镶嵌着紫色钻石的项链。

    爷爷年少时外出闯荡,跟从名师修炼真道,后四处闯荡结交名流高手,也是颇有见识的人。到眼前这条项链十分陌生,揉了揉醉眼也不出想不到这是什么宝贵物件,但意识到这是肯定是件宝贝!心想管他呢,先赢了他弄过来再研究,就这样,一口应赌,把他带到了自家后山的梧桐林中的凤巢。最终邵宇现在依然清晰记得,胖和尚屁股烧着赤乌口吐的火焰,鬼哭狼嚎疯狂的向龙江跑去的滑稽样子想到这里,邵宇不由的嘿嘿笑出声来,笑声在树洞回响,心中还为可怜的和尚还有一丝同情。第二天,爷爷请来老药师给爬在竹床的花和尚那散发着胡焦气味的屁股处理伤口的时候,胖和尚从怀中不舍的的拿出赌注,别着头甩给爷爷。并告诉他这是稀世珍宝,叫龙钻金链,降龙法器!

    爷爷得知后大喜,从此以后,沉迷于怎样降龙,开始打每一条和赤乌嬉戏暧昧的龙的注意!而龙对赤乌爱慕,并不代表对其主人也有好感!爷爷在降龙过程中折胳膊断腿常有的事,脸鼻青脸肿像女人常抹化妆品一样天天挂有。直到有一天想到爷爷从龙背跌落山崖的悲惨样子,邵宇心中一阵心疼难过。满脸鲜血,腰椎摔断,大便失禁,屎尿拉了一裤子,浑身散发着浓烈刺鼻的骚臭气味。

    他依稀记得爷爷临死时的话,他眼睛猛然一睁,沉重的叹道:“驯龙是需要天赋的!”

    爷爷的音容笑貌和爷爷的箴言谶语总能给邵宇留下深刻的印象。可我具有降龙的天赋吗?邵宇不禁怀疑。自己曾是天赋绝伦的少年,又跌落在平庸凡常的碌碌之辈。想来也都是别人认为的。

    恭维,嘲讽。真的不应该在乎别人的眼光。“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你有自己的命运。别人只是游荡在自己的命运河流里对别人指指点点,其实彼此的水温水质和环境完全不同。相同的是大家都要汇入象征死亡包容一切解脱一切的海洋!”又一次爷爷拖着接好的断腿对邵宇道,那腿是他在诸多降龙失败中的其中一次断的。

    不管怎样,总得竭尽所能一试才能激发出潜能,才知道自己以后没有天赋。

    邵宇抬头望了望树洞洞口,此时洞口已经大亮。他知道天已大亮,自己要去寻找魔龙。他摸到龙链紧紧握着,龙钻的光芒在指缝中射出,映在邵宇白皙的脸,脸神情坚毅而笃定,是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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