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秘密调查

老坛新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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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田鸽在档案科里把所有的文档标题通读一遍后,最后在最小的一个橱柜里面,终于找到了她最希望看到的绝密档案。方田鸽受命到杨方烈的反间谍六处,最重要的使命就是调查传说中的“神秘组织”是不是违反有关的组织规定。方田鸽在办公室里仔细阅读着一份份杨方烈和该组织进行交往的秘密文档,那些文档中出现的名字,都是自己的化名,甚至连自己书写的任何字迹也没有留下,而只保留他们与杨方烈个人联络时的通讯代码。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杨方烈自己知道如何跟那个组织取得联系。这样的做法,当然是出于对当事人生命安全的考虑。在情报机关也曾有过工作经验的方田鸽当然也清楚,这些海外的神秘人员,肯定也被自己所在国家的情报机关所监控着。为了自己祖国的利益,他们都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

    但是方田鸽还是希望能从里面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假如自己连份像样的报告都写不出的话,一定会让总部的人不满。她发现,杨方烈似乎对一个叫“何公平”的人特别关注,甚至在很多文件中都提到过:交“何公平”同志传阅。她拿起自己手头那张记载情报史上一件重大转折的故事,仔细读了起来。

    这个故事关于A国情报机关“通讯情报处”成立以及在战争时代发挥重大作用的一段历史。

    1929年7月19日,A国首都一个气候炎热的午后,一位姓吉的将军在他的办公室里召开了一次会议,与会者大都是参与情报通讯工作的专业人士。他们讨论建立情报中心一个新机构的问题。这个机构的使命,将是集成统管密码的编写,密码的破译,并且集收发、侦听、破译以及翻译于一体。除此之外,他们还兼管这密写药水的使用和侦破工作。在与会人员的激烈讨论下,最终会议决定成立四个科:密码本与密码表编制科、密码本与密码表破译科,情报侦察与测向科,以及密写药水科。大会一致通过新机构名叫做“通信情报处”,由一位叫做威廉的上尉担任处长。而十年之后,人们才意识到,让威廉担任处长是整个会议最英明的决策。

    威廉是犹太人,在S国南部一个名叫基什尼奥夫的城市长大,10岁的时候,威廉的父母带着他偷渡到A国东部城市。威廉获得了康奈尔大学理学学士学位,其后又成为河岸研究所的一员。(“这是改变威廉命运的一个研究所”杨方烈的批语)这个坐落于A国南部的研究所并非商业性质,里面设有各种各样的研究机构,从事关于音响学、符号学、化学、人类学的实验,更重要的是里面有一个隐语密码实验室。

    不久以后,威廉作为优秀学生中的代表,成为优生学以及隐语密码室两个部门主任。后来,这个原本非商业的慈善机构开始接受A国政府的军事任务。威廉的命运,从此改写。

    威廉不久之后领导他自己的小组开始破译从A国国务院以及司法、军事系统送来的密码文。在当时的时候,A国的政府还没有能力处理这些隐语的电文以及情报。这些电报经过威廉小组们的解译后,一般会在几天后被退回。

    又过了几个月,A国陆军部知会军官到河岸研究所接受密语训练,一切截获的军事电文也必须送到那个研究所去破译。两个月后,A国大名鼎鼎的“情报八科”成立,大部分被截获的材料都被发送到八科破译。但是河岸研究所,仍然接受着训练的任务。在威廉特殊方法的指导之下,一个被派遣往F国的4名军官,在六个星期的时间里,进行了一次非常紧张的密码训练。这次训练非常成功,从而使陆军部门非常开心,他们在下一期里,军官人数猛增到了60人。

    威廉也因为在培训时期的特殊表现,被授予正式军衔,派遣到F国。在大战就要结束的时候,威廉的工作就是不断破解敌国的密码体系,彻底摧毁敌国情报系统。到1922年的时候,威廉担任通信兵密电暗码科科长,威廉上任后立刻改编了陆军部参谋部门的密码体系,在其后的八年时间里,威廉和他唯一的助理以及一个打字人员组成了陆军参谋部整个密码体系。

    也就是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4月24日,通信情报处诞生。也就是在当天下午,他们接到来自A国陆军部长本人的命令,命令规定了情报处的任务、职责等。作为通信情报处第一任处长的威廉的新职责包括有,“编制、修改陆军的密码以及暗码,战时截获敌人无线电和有线通讯系统,测定敌人电台的方位,破译截获敌人密码、隐语的电文。”

    当然,为了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威廉也具备自己的权力,包括雇佣4名密码分析人员以及1名助理。

    威廉心中的密码专家是具有扎实的数学功底,在法、西、德语,更重要的是日语方面至少懂一种语言的人来担任这四个密码翻译的任务。

    (杨方烈在这里批注:情报工作,需要的是真正的专业。专业性是A国情报机关在维护国家利益上屡屡得胜的重要原因。)

    威廉从8个应聘者中挑选了3个人。其中有一个叫罗伯特的年轻人,年仅22岁,以优异成绩毕业于亨利学院。罗伯特担任威廉的秘书。

    几天后,一个名叫Y的人担任法语方面翻译的职位,接着是S担任西班牙语的工作。

    接着威廉要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最艰难的任务,他要选择一个对本国绝对忠诚,同时又精通J国语言,能够担当翻译任务的人。最终,一个名叫赫特的人被录用。

    (杨方烈在接下来的内容用红笔特别标注出来:)

    威廉组建完自己的队伍之后,马上着手建立培训体系,培养一支力量充足的后备军官制度,让普通军官也懂得掌握隐语和密码技术,以便于应付未来复杂的战场局势。根据他的建议,A国国务院索性批准通过建立一所情报学校。其后,一个叫做罗兹的通讯兵中尉前来报到,他是这个学校的第一个学生,但是也是唯一一个学生。

    教学开始后,威廉把工作重心转型到密码的截收和破译上,这是最难的部分。此时的A国还是从法律上禁止对情报进行拦截的。但是随着战争的不断持续,在其首都建立一个大型的实验性截收台。这个由陆军司令部亲自挑选的截收台位于一座大厦内,里面装备了遥控的收发机。这个截收站成立后,开始源源不断地为威廉和他的情报处拦截到各种大小通讯情报。当然除此以外,A国情报机关也在其他国家和地区建立很多无线情报小分队,也发送截获的电文。

    随着世界局势不断恶化,A国十分担心自己卷入战争,1937年的是ihou,通讯处提出申请,计划在巴特海湾建立一座截收台。这个电台竟把收报设备设计在陆军通讯中心,其重要作用是来监听大使馆地区以及商用中继电台之间的无限电频路。因为根据情报组织的分析,绝大部分的外交电文都是走的这条线路。虽然这份报告没有被国会通过,第二年在梦摩尔却建立了一个新的截收站。

    设立在巴拿马地区的监听站,因为起地理位置,所以显得格外重要。1938年该站接到指示,要每天搜索天空拦截情报。对于“邪恶轴心国”的三个首都城市要重点关注。另外是J国与南美洲各国的外交通讯。各地区的情报截收如火如荼展开着,威廉担心这种做饭一旦被泄露,会造成巨大灾难,为了保护工作人员,他想官方呈递报告,授权在和平地区对无线电情报的接受和密码破译的工作,A国陆军部长批准了这个报告。

    有了官方批准,就相当于拿到了尚方宝剑一样,通信情报处开始大刀阔斧干了起来。1939年9月1日,德国闪击波兰时,情报通讯处已经由7人增到了19人,到大战结束,已经超过1万人。

    随着各地截收站点的迅猛增长,通讯情报处更加注意到了来自J国的威胁。威廉干脆辞去处长职位,全力进行密码破译的研究,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如一个苦行僧一样去研究J国最新近的密码系统。

    根据从各处截获汇总的情报分析,J国在使用至少不低于9种密码体系,并且最重要的是一种被称之为A型密码机的机译系统,专门用于最高级别的外交电讯。1932年,该国开始采用这种密码体系,直到了1935年A国情报机关才开始着手研究,1936年的时候破译了此系统。至此以后,A国的密码破译人员可以很从容地破译J国外务省所收发的每一份电报。

    然而这样的成功却带来一定的隐患,威廉开始焦虑起来,因为在本国内部的通信处以及向政府提交的公开报告中,提到J国的密码体系时一律称之为A机,这个名字极易被J国情报部门所注意,隐蔽性太差,于是威廉决定借用色谱颜色给J国各种系统以不同的代号。A密码机被选定的颜色是“红色”,从此红色机就取代了A机。

    1938年末,J国的外务省把一种最新发明的密码体系发往各地军方部门,正式取代A机,在该国的代号为B机。A国的通讯处给该密码机的代号是“紫色”机,这个机器的复杂性要远远超过以往的红色机器系统。看着这个高深莫测的密码体系,A国通信情报处的集合所有精英力量,在1940年努力奋战一个夏天后,将其破译成功。在情报处的总部大厦里面,他们把一些晚宴六色的电线、接触点以及闭合装置进行配置,最后弄出一堆跟面条一样的东西。1940年9月25日,这堆东西发出了第一件清楚而又准确的“紫色”电报的译文。

    该密码机成为世界情报史的一个重要转折点。A国的情报人员为一个人类从未见识过的机器制作出一个完美的再生体系。

    1941年12月的第一个星期六的早晨,A国一个位于某个小岛的监听站上,截收了一份J国外务省发送给该国驻A国使馆的一份加密电报。这份电报共有14部分,小站一共截获了13部分。此后第二天,这个小站又截获了几份电报,这些电报转发给威廉领导下的“通讯情报处”进行破译处理,内容破译之后,通讯处把破译内容发往海军作战部。作战部值班军官,一名叫做M的中尉通过紫色密码机把密电又翻译成英语,知道了J国要终止和A国谈判的绝密信息。

    这位M中尉还不知道的是,当地时间上午九点,在戴蒙赫尔德北部约莫20英里,一只由6艘航空母舰组成,由战列舰以及巡洋舰支援的大型舰队正偷偷地抛锚漂动。这就是由J国某海军中将率领的突袭舰队。

    M中尉心急如焚,立即联络陆军参谋总长乔治.马将军。滑稽的是,马将军竟然骑马外出了。一个小时多以后,马将军才知道这份绝密电报,当然,他马上看出了事态的重要性,这意味着两国可能马上要发生战争!他本来可以利用机密的电话机跟夏威夷的指挥官肖将军取得联系,但是他觉得“紫色”电报过于重要,而加密电话并不能够做到万无一失,马将军最后决定把警报电报交给陆军部通讯中心。但是通往夏威夷的线路根本不通,最后竟有商业渠道的方式,辗转拍发。上午7时33分,美国无线电公司一家打字机收到这份电报,这份甲级绝密电报被装进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夏威夷肖指挥官收”。

    上午7时55分,珍珠港福待岛上响起了第一颗炸弹,该岛水上飞机停机坪遭到轰炸。让人啼笑皆非的是,马将军的“绝密电报”直到下午3点才转到肖将军手中,望着这份明日黄花的电报,这位将军流下心痛的泪水。

    方田鸽看完这段早已公布的档案里,是杨方烈亲自给“何公平“的一个人写的总结:

    组织结构混乱,分工不明晰,使A国因为情报机关的缺陷,遭受重大损失。

    文件中也提到二战时期,F国一位炮兵排长因为通信泄密遭到袭击的真实事件。文件引述案例说,F国的一位炮兵排长,因为思念妻子,在前方每天都要往家里邮寄一封信。在信中,他提到千万别把自己驻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以免被D国的间谍窃听到。他的妻子显然非常缺乏安全意识,把丈夫提醒0的话当成杞人忧天。某天,她的妻子在外出购物时被歹徒打劫钱包,一位“好心的女人”出手把他们制服,两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一天,“好友”告诉炮兵的妻子,自己最大的爱好就是集邮。妻子一听,把自己丈夫从前线寄来信件上的邮票全部扯下来交给“好友”。让她惊讶的是,“好友”得到邮票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自己的丈夫也没有再发来过信件。

    半月后,炮兵的妻子才见到自己的丈夫,不过那是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通讯兵很遗憾地告诉炮兵的妻子:“D国的情报系统实在太过厉害,排长虽然五次更换领地,都被他们识破了,最后排长被敌人狙击手射杀而亡……”妻子这才明白是自己的无知,害死了自己的丈夫。这是情报史上有名的“炮兵腓力案”。

    “什么意思?”方田鸽十分不懂,这些档案都是公开的,有些只要翻阅历史课本,甚至都能查阅的到,杨方烈为什么要对何公平说这些呢?有什么意义呢?

    方田鸽在杨方烈发往“何公平“的秘密文件中,还有很多涉及到国家经济利益的间谍案例。如有一个发生在中国北部一个国家,依靠自己的情报系统,获取A国花费了二十年心血,耗资十多亿美元才研制出来的代号为“协和”的客机资料。依靠这份珍贵资料,该国抢在A国之前,把世界上第一架超音速客机,即“图-144”,送上天空。据该国内布工程人员透露的信息,所谓的“图-144”和A国研制的“协和”客机在外部、功能上一摸一样,甚至包括一些关键部位的螺丝都是保持一致。

    在杨方烈的材料中,叙述更多的还是位于中国东方的J国情报系统。杨方烈对于J国把私立学校的商业课程与培养海外间谍所需要的人才集合的方式非常警惕,他特别在文件中标出,“该国外出工作人员中,既能担当工程、学术、技术方面的工作,也能担任经济情报的搜集工作。”这种类似于“全民间谍”的高端手段,大大降低获取情报的成本,而且让别的国家,特别是缺乏维护国家安与国家利益全宣传的国家,反间谍任务的难度大大增加。在J国,每次出现一个技术方面的问题,他们会派出自己的情报成员,四处进行活动,十分卖力地搜集情报。对于在某个领域有显著成就的专家学者,他们会通过朋友、同事的关系,竭力鼓动他们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出书,或者到该国进行友好访问,甚至用贿赂的方式进行资料的索取。在杨方烈看来,正是J国人骨子里具备的把经济情报搜集当做战争年代的军事情报搜集一样重要,把搜集别国情报的行为等同于爱国主义,才有了该国经济的飞速增长,但是我国国民却错误的以为是J国人“善于学习”才有了今天的成绩。杨方烈接着引述一个产业经济案例,来提醒何公平对经济间谍的警惕: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在A国一家位于半导体公司准备用来制造半导体硅集成线路的光电蔽光框丢失,此事虽然该国调查局介入,但是毫无结果。后来A国情报局得知这东西其实到了J国的首都,情报局的人立即组织人员前往调查,一番辛苦之后,情报局的人沮丧着脸回到A国,最后此事竟然不了了之。让人惊讶的是,J国的半导体工业此后却突飞猛进,在高级半导体的记忆元件上该国取得巨大成就。一年半以后,A国半导体工业出现生产性障碍,产品无法售出,J国趁机把自己领先的半导体产品推销给该国。

    方田鸽一字一字地看完这些所谓的“绝密资料”,她觉得自己简直被杨方烈搞的天旋地转。

    “这家伙什么意思呀?”方田鸽把头趴在桌子上,沮丧着脸,“这些从教课书里都能查阅到的公开资料,为什么要转发给这个‘何公平’呢?这些情报案例对于这个‘秘密组织’起着什么作用呢?”

    在杨方烈的绝密档案中,前部分是关于情报工作对一个国家特别是在现代战争期间甚至起到决定全局的作用,接着他又借用一个案例来说明保密工作的重要性,然后又提到了J国产业间谍对于该国经济的巨大作用。方田鸽分析整个逻辑思路i,渐渐有了头绪,“我想到了”,方田鸽兴奋地舞起了拳头。

    杨方烈与该组织虽然没有从属领导关系,但是鉴于他本人一贯“好为人师”,喜欢板着着脸孔教育人的作风来看,方田鸽已经猜出杨方烈是借用这些案例对这个机构进行“思想教育”,那么这些材料其实就是这个机构的培训材料。杨方烈之所以煞费苦心,完全是为了在不违反国家保密规定的前提下,对该组织的成员进行思想教育。按照这个分析,加上石三磊的曾经提到过的一个“商社”的事情,方田鸽肯定推出这家“神秘组织”一定是伪装成一家商业公司。

    “这,就是破绽。”方田鸽打开电脑,准备打印一份报告。

    但是随即,她又叹了口气。这么多家公司,她到哪里查这个机构去?她从该组织的装备清单得知,这个机构的装备非常齐全,完全就是一支受过特训的特工组织装备。利用这些设备,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化整为零,单独在世界各地建立情报分站,也可以大规模进行情报兵团式的作战。这些装备包括:能够安装在普通圆珠笔里面的微型窃听器,能够安装在外套领间的超声波传声器,能够安装在烟盒大小的包装里面的微型监控器,还有能够可以伪装成别针样的微型针孔灯,这样可以即时不打开档案袋,也能轻易解读档案内容。除此还有可以拍摄信件、包裹内容的红外线照相机。

    “大海捞针,空欢喜一场。”方田鸽坐在办公室里,垂头丧气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