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节)报应

谷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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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安,哭吧,大声地哭吧。把心里的所有都发泄出来。”南宫夜紧紧拥着我,我的泪是汹涌的潮水,不断涨起,从未有退了的痕迹。

    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几乎用遍了。时间缓缓流淌,在这个幽亮的房间里,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

    “放我出去,你这个畜生,竟然连你的姑姑都敢这样对待,我的哥哥,怎么会生下你这样一个孩子。你这孽种,快点放我出去。”南宫艳嘶哑骇人的喊声在里面那紧密的房间,隔着厚而透明的玻璃传了出来。

    我从南宫夜的怀里离开,哭泣让我的身体被抽离出了大半的力气,抬起胳膊擦着令视线变得模糊的泪痕,我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南宫艳。

    恐怖的面容,在这一刻,已经让我失去了害怕的感觉。

    心里只有一个问题在反复询问着,‘南宫艳,才是我的杀父仇人吗?’

    我听到身边的南宫夜冷笑一声,他拿起旁边的一个遥控器,按下其中的一个按钮,南宫艳那狠毒却可悲的声音便异常清晰地在房间之中响了起来。仿佛,她就在我和南宫夜的身边,我们三个,有着极近的距离般。

    “怎么,我的姑姑,没有夺取成功南宫集团,便每日每夜地咒骂我,什么时候,我开始变成了孽种。要知道,只有我才是南宫家唯一嫡出,有着纯正血缘的孩子。而你,我的姑姑,不过只是当初祖父祖母为了脱离失去爱女的悲伤,而从孤儿院里领养来的一个替代品罢了。”南宫夜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冷嘲。

    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明显看到了南宫艳的身体僵顿住了。难怪,连我一个小孩子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出南宫艳对于南宫夜父亲的爱恋,原来是因为没有血缘的牵绊,她才从来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心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宫艳声音幽幽地问道。

    “只要我想调查,自然就会查出来。可恨的是,我竟然会被你玩弄与手掌之中这么久?这简直,就是对我人生最大的一个侮辱。”

    ‘啪’地一声,南宫夜手中的遥控器变成了两半,成为废物地扔到了地上。隔着眼镜,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他凛冽的寒光,在紧紧盯锁着南宫艳。

    嗜血一般的摄人眸光,是让人胆寒的温度。

    南宫艳的身体向后一靠,她隐约能够看出形状的嘴似乎抿了抿,有着微微的弧度。

    她在笑吗?

    我费解。

    “那么,你知道了所有,对吧。”南宫艳的声音里有着了然,她没有否认自己的事情。

    “当然,也包括我母亲和亦安的事情。”南宫夜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冷冷地,森寒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这样疯子一般的狂笑,南宫艳仰起头,她扭曲狰狞的脸,因这一笑,而变得越加地丑陋悲怜起来。脸上那凹凸不平的暗红处,甚至有着一块块黑红的凝固,如果南宫艳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一定会真的疯掉吧?

    “怎么,你知道了?哥哥的儿子不亏是继承了他优良的血统。可是你知道吗?就算当初是我将你的母亲从二十层高的大厦推了下去,你的父亲知道了,也依旧没有对我惩罚。因为,没有任何人,比我更加了解他的心里。从来,他的心里都只是装着那个贱女人,从来没有容纳过别人。如果不是当初你的母亲用计怀下了你,令你的祖父祖母逼迫你的父亲娶了她。恐怕现在,你都没有办法留在这个世上。你是不被哥哥承认的儿子。你说,你不是孽种,还是什么。哈哈,哈哈哈。”

    我的心无可抑制地难受着,即便想要将那份突然涌来的悲愤强压下去,但是身体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我只能转过身,看着南宫夜紧紧地攥着自己拳,连那骨骼的关节,都已经清晰地发出了咯吱的响声。

    她承认了自己是杀害了南宫夜母亲的凶手,与我的母亲并无一丝的关联。

    那么父亲,也是她设计杀害的吗?

    “告诉我,八年前的那场事故,难道也是你设计的,是不是?”我从沙发上站起,紧咬着下唇,看着南宫艳那骇人的狰狞面容,一字一句清晰地问着他。

    南宫艳的身体顿住,或许是没有想到我也会跟着南宫夜过来。空气里,安静了短短几秒。

    “冷亦安也带来了。南宫夜,那女孩果然在你的心里有着重要的位置。看来,比起我想象得还要重要。只是很可惜,计划没有成功,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大费周章地令冷亦安成为你的女人,杀掉她,倒也卸了我的心头恨。看来卑贱的生命,果然旺盛,不论怎样对待,都可以活下来。”南宫艳冷哼一声。

    她恢复了沉默,仿佛与我对话,都令她觉得失了自己的身份般。

    她讨厌我,那是一种入至骨髓般的讨厌。从每一次她看向我的眼神之中就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可是我不会在乎这一点,一点也不会在乎。

    我只想知道,我父亲的那场事故,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一场事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告诉我啊!”我看着南宫艳,声音里甚至带着乞求的意思。

    我要从她的嘴里亲口听出,杀害我父亲的背后主谋,到底是谁?

    南宫艳的眼睛已经不能够看到了任何,她的脸只是凭着听觉转到了我的方向。我趴在玻璃前,双手紧紧地抓着玻璃,屏息等待着她的答案。

    “是不是很想从我的嘴里听出,这件事情,与夜的父亲,我的哥哥没有一点的关系。对吗?”南宫艳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嘴角的弧度,便弯得更大了。

    我没有任何的声音,内心尽管是如此地焦急焚心般,却仍然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地看着她。

    “知道吗?哥哥领养你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你。当时你尽管只有八岁,但连我都看得出来,你同你的母亲有多么地神似。尤其是那双紫色的眼眸,就像是勾魂般,八岁的年纪,已经有了令人痴迷的本事。当哥哥定眼久久地凝看着你时,我就知道,你已经成为了他锁定的猎物。因为没有得到你的母亲,所以自然,你就成为了他想要的人。不过等待十年,对他来说是个很短暂的过程。我看出了这一点,原本只是想要把你一起铲除掉的。只可惜,被你逃了出来。可是这又怎么样,哥哥自然会知道我的所为,我只是稍微改了一下目的。独独把杀害的目标变成了你的父亲,他便对我再没有了任何的责罚。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你的父亲在世一天,就会永远成为他得到你的阻碍。所以你的父亲就算当初不是被我杀害的,他的命,也不会长。”

    南宫艳说出了事实,但是这个事实,却是让我更加难受。

    夜的父亲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女儿,而是当成他未来的女人来养在身边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放在玻璃上的手,无力地滑下,带起轻微而刺耳的声音,在我的心里留下痕迹。

    南宫夜从身后抱住我,他的气息将我笼罩了住。

    “南宫夜,原来你的话是真的。原来,从很久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看穿了一切,是吗?”我的声音轻飘如羽。

    南宫夜没有任何回答,他只是将手放在了我的眼睛上,令我的眼前变成了一片的黑暗,冷魅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启,“我突然后悔了,真的不该把你带到这里。那个女人的话,太多了。她该死。”

    “亦安,不要看,也不要听。”他的手又将我的眼前遮盖了严实了许多,哪怕连丁点的缝隙,也不留给我。身体紧紧将我拥在怀里,我的听力,自然也就受到了阻碍。

    但是,却仍然可以听到。

    南宫夜,他是——

    “杀了她吧。我的仁慈,已经够久了。今天,我要亲眼看着她结果在我的面前。”南宫夜的话阴冷寒佞,我听到

    开门的声音,然后便是一个人回应的声音。

    我听到了那个人恭顺地说,“是,少爷。”

    这句回答,是送往南宫艳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最后声音吗?

    玻璃那边的声音开始变得很小,南宫夜关了控制声音的开关,可是我听得到,也听得很清楚。尽管,声音很小。

    “啊!”

    只是一阵短促而凄厉的叫声,仿佛有着什么迅速浇下的声音。那个声音,让我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是从心里滋生而出的胆寒。

    “戏,已经落幕了。”我听到南宫夜自语的声音。

    没有兴奋,没有释怀,没有任何。

    是的,没有任何的情绪。

    “她已经死掉了吗?南宫夜,真的已经死掉了吗?”我听着自己的声音带着并不确定问道他。

    “她得到了自己所做的最好归宿。”南宫夜只是这样回答我。

    我把在南宫夜胳膊上的手无力地放下,南宫艳是我的仇人,可是这个仇,却是南宫夜来报的。因为,她是我们共同的仇人。

    明明就在两个小时前,我还曾坚定地认为着南宫夜就是我的仇人。他才是我想要杀死的人。

    这个玩笑,真的开的太大了。

    甚至现在,让我连哭的情绪,都已经没有了。

    突然好累,真的好累。

    我沉废的心,仿佛正在逐渐走向衰亡,以一种缓慢的姿态,悄声无息地。

    总有一天,我会被带离。

    “能让我看一眼吗?”我的声音里没有请求,没有渴望,就像他,并不带有着任何的情绪般。

    空气静止了几秒。

    “你不适合看,亦安,那会让你几天无法入眠。”南宫夜的声音带着犹豫。

    “我要看。”淡淡的声音,带着无法劝止的倔强。

    只是南宫夜的手,已经将我的眼睛覆盖,他没有同意。

    打横地将我抱起,他带我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在南宫夜的怀中努力地探出脑袋,拨开他的胳膊,向玻璃另外一端的方向看去。看得并不清晰,但只是短短的一眼,就够了。

    我已经猜出,刚刚那浇下的声音,是烧得滚烫的大量的沸油。南宫艳的身体,甚至连同骨髓,都已经被变成了一滩血水,那是地狱惩罚的方法。南宫夜提前用在了她的身上。

    “你很残忍。”我乖静地躺在他的怀里,突然觉得身上冷得异常。

    “那是她应得的报应。”南宫夜声音淡漠,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此刻落在我的耳朵里,却是完全成为了地狱里的修罗一般。

    一只手紧紧揪着他前胸的衣襟,紧紧地。

    突然觉得,我的手如果一旦放开的话,就会被立刻抛掷到虚无的半空之中,漂移到遥远而未知的方向。

    然后,我终于轻轻地松懈了许多,唇边淡淡地笑了。

    放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