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祸之所伏二进宫

尚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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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水结束了杭州之行,重新回到店里,兜售着手机,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他发现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认识了嫂子,他的人生不一样了。。

    他有一台旧电脑,是从旧货市场买来的,经常死机,也经常重装系统。他觉得嫂子就是给他装了个全新的系统。

    他觉得自己真正地年轻了起来。生活中有了目标,他要充电学习,拿到大学文凭。每天一有空闲,他就拿起书本看起来。经过几年的漂泊,他才发现,读书学习原本是件美好的事,比打麻将之类的好多了。

    心情舒畅,微笑经常挂在脸上,生意也好了不少。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事成双,这话一点不虚。

    还有一件事,他都忘了,但人家没忘,那就是西湖边救人。

    人家找上门来了。

    那人被救后,一定要找到救命恩人,还在杭州城发起了“寻找好人”的活动。通过报纸电台手机等一再地报道和转发,春水就做不成无名英雄了。

    被救的是一位炒股亏了卖房的生意人,那天他想不开,一时糊涂,就跳入西湖。死了一回后他就想明白了,什么都不重要,好好地活着才好。

    所以他急切地想找到救命恩人。经过一番努力,他找到了春水,并要到了春水的手机号码。

    春水接到他的电话时,很是意外,以为是骗子,急于挂了,他央求春水等他说完。说明原由后,春水才发现,现代社会想做匿名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他说他得有所感谢,想给些钱。春水立马回绝了,他已经把这事忘了,现在他的状态很好,不需要一些事情来打扰。他还说一定要登门道谢。

    回绝了几次后,春水觉得,再拒绝就不人情,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嫂子听说后,同样有些吃惊,她的意思与春水一样,不要节外生枝,这事已经翻篇了,但躲是躲不逃的,媒体的力量巨大。杭州电视台派了个摄制小组来,问了他一些问题,被救的人在镜头前痛哭流涕,他是真感动了。他给了春水一个红包,里面有五万元钱,春水推辞着,这也被记录了下来。

    做了英雄还不要报酬,对于媒体来说,是个好题材。

    当地的媒体也知道了,说是要大力地宣扬春水。

    春水一下子成为了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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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兮祸之伏也。老祖宗的话春水这下信了。春水后来才知道,这两件事是有因果关系的。

    做了英雄成了名人不久,春水再一次地被请进了公安局。又是上一次的买赃车的事。二个便衣来到他的店里,二话没说,带走了他。

    他们才不管春水是不是英雄。在他们眼中,春水是个犯人,是个有污点的人。

    在问讯室里,一个胖警察坐在正中间,旁边还坐着两个,一高一矮,与春水年纪差不多,冷冷地逼视着春水。

    春水感到冤枉,自忖自己没做什么犯法的事,买辆赃车,至多罚点款,需要这样吗?他叫着:“我又没做坏事,凭什么抓我?”

    胖警察慢条斯理地说着话,虽然语调不高,却字字清晰地送入春水的耳朵。“我们抓你是有确实的证据的。有人交待,你从他那里买了五辆摩托车,这些都是偷来的赃车,这样你已构成销赃罪。我们的政策你也是了解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能老实交待。”

    春水一听就急了,直跳起来,“我只买了一辆,上次已经处罚过了。再说我也不知道那是贼车。要是知道的话,打死我也不会买的。”

    春水上次出事后,咨询过律师,知道销赃罪是明知是赃物的情况下还去收购才构成的。象他这种不知情的,不构成销赃罪。而且,销赃罪是法院判的,警察没有权力定他的罪。

    旁边的高个子警察走过来,掐住春水的脖子,凶狠地说:“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没罪。你给我老实交待,不得隐瞒。坦白从宽,想抗拒的话没什么好果子吃。”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春水继续叫。

    胖警察说:“偷车贼已经招了,他说卖给你五辆。”

    春水说:“叫他来与我对质。叫他说出时间地点,叫他说有谁看见了。”

    胖警察说:“我们抓你来是有确切证据的。你最好自己招了,免得受苦。”

    春水说:“你们有证据就定我的罪好了,还用得着审吗?”

    矮个子过来了,“你是找打,是吧”,对着春水就是一拳,春水一个趔趄。

    春水直喘气,一下说不出话。

    胖警察盯着春水,“不合作是没有用的,只会自己找苦吃”。

    春水还是不说话。

    高个子把春水的双手分别铐在窗户的铁杆、横木上,并用铁链将两副手铐固定,使春水背靠窗户,举起,脚掌刚好接触地面。

    春水这样被吊了二个小时,两手都麻木了,全身如散了架般地难受。他怕自己熬不下去,命都没有了。还是先招了吧,到时再翻供。

    但招供是要作记录的,到时候白字黑字,翻不成供成了罪犯可就说不清了。还是再挺挺吧。

    春水知道这是逼供,进来的人大多会遇到。有的人熬不住,坐好几年的冤窂,甚至替别人枪毙的事都有。春水小时候看小人书,很多革命英雄被敌人抓去,怎样毒打都不投降不招供的故事。没想到,现在是考验春水的时候了。

    可春水坚强不起来,他感到特别孤独,无助无力感笼罩着他。他多想有人拉他一把呀。他看了看矮个子警察,嘴巴动了动。

    矮个子过来放下春水,问:现在想招了吧?

    春水说想喝水,他快渴死了,他还想见见家人。

    矮个子说招了不但有水喝,还有好东西吃。招了也能见家人。

    春水说他真没销赃。

    矮个子说那对不起了。重新把春水吊起。

    捱到了夜里十二点。春水眼皮直打架,朦胧间真欲睡去。对面坐着的是矮个字警察。

    他给了春水一巴掌,“想睡就交待问题”,春水一个激灵,稍微清醒了些。

    “我实在没有问题呀,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矮个子不理他,继续玩着他的手机。

    过了一段时间,春水又打起盹来。迷迷糊糊间,脸上感觉凉凉的,还有些湿。睁开一看,矮个子把一杯水泼到了他脸上。

    他又睡不成了。只要他一合眼,矮个子总有办法弄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