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当众开审

洛山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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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定府不曾遭受波及的文武官员,除了麻那惹加那乃瞧不上眼的各县官员们,整个府城当官的剩下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王青山是官至最高的那一位。

    “王爷,这样真的成吗?”并没有穿铠甲,而是一袭官袍加身的王青山,有些担忧地对朱松说道:“加夫利德鲁还好说,毕竟铁证如山!张博那帮贪官污吏们怎么办?他们的性子,末将了解,那可是滚刀肉,倒是来个死不承认……”

    “死不承认?”朱松还没说话,一直冷着一张脸的冷月发出了一声冷笑,“我六扇门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开口,就算是再硬的骨头,也能让他开口说实话。”

    “得,算我白问了。”王青山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要是这两日在牢里的时候,给这些家伙们上些手段,也就是了。眼下这么多的百姓们,你这当众对他们使用手段,到时候鲜血淋淋的,就算是没被冤枉,百姓们也会认为是屈打成招。

    不过想来,韩王殿下应该不会允许六扇门的人,动辄下刀子的。

    “王爷,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有锦衣卫兵士上前,向朱松禀报道。

    “那就请正主儿上场吧!”朱松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点头说道。

    此刻,高台的周围已经围满了过来瞧热闹的百姓们,数一数的话,就算没个七八千,也得有五六千,朝远处看,甚至能瞧见高大的建筑物上还站着百姓。

    朱松琢磨着,这帮人眼神是真他娘地好啊,隔着都快一公里了,竟然还能瞧见高台这边,得亏望远镜没有投放民用,否则的话,三四里外都得有人瞧着。

    哒哒哒!

    有规律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二十来名嘉定府卫亮亮成队,各自押着一名穿着囚服,神色萎顿的嘉定官员走上了高台的西侧。

    高台西侧的环境可远不是东侧能够相比的,不仅要遭受阳光曝晒,而且朱松为了能够让百姓们瞧清楚这些犯官长什么样子,特意在高台西侧又垫高了一层,就算这些家伙跪在上头,百姓们打下头看,那都是真儿真儿地!

    “跪下!”这帮犯官们以嘉定知府张博为主,一个个还都强硬地很,梗着脖子不愿意向朱松行礼,后头的兵士们可不是好说话的,直接一脚踹在他们的膝弯处,强行让他们跪在了地上,摁着他们的脑袋向朱松等人磕头。

    真狠呐,要知道,东侧的大遮阳伞下可不光是朱松这位亲王,还有六扇门的两名神捕,以及嘉定卫的指挥使,张博的官阶与六扇门的两名神捕和王青山的官阶相当,全都是从五品,给同官阶之人行跪拜之利,这是多大的讽刺啊!

    “嘿,骨头还挺硬,就是不知道一会还有没有这么硬气了。”看到这一幕的冷月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笑了起来。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朱松瞥了冷月一眼,没搭理他,而是惊堂木狠狠地一拍,大声质问了起来。

    “……”

    无人说话,或者说这些犯官乃是以张博为首,张博不说话,其余的犯官自然也是漠然不言了。

    “本王再问尔等一次,姓甚名谁?”朱松眉头皱起,再次问起。

    这倒不是朱松矫情,嘉定府的文武官员们,百姓们并不是都曾见过,让他们自行通名,让他们在百姓们面前混个脸熟。

    还不说话,嘉定卫们不干了,你说你一犯官,都公开审判了,还嚣张个毛啊?

    啪!

    大耳瓜子直接抽了过去,你不说,老子帮你!

    娘地,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兵卒子,刚看见这些当官的吆五喝六,作威作福的,今儿老子也能享受一下揍‘官爷’的福利了!

    一人一大耳刮子抽下去,那帮犯官的左侧脸颊上,一个鲜红的大手印出现了,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小兵卒们的这一巴掌,可是把犯官们给抽醒了,眼下哪里是他们囚犯,不再是‘官老爷’了,人还不是随意抽他们?

    “本,本官……我乃是嘉定府同知高岚!”胖胖的高岚还想自称本官,当他瞥见身侧虎视眈眈的嘉定卫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改了称呼。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和苗他们这些剩下的犯官们自然不敢怠慢,陆陆续续地开始自我介绍,就连方才反抗最激烈的知府张博、嘉定卫同知牛皋都老实了下来。

    “诸位父老乡亲,本王名为朱松,受万岁爷抬爱,封本王为大明督察院院正,掌管督察院,监察我大明朝中文武百官之德行!”

    待张博等人自我介绍完毕,朱松唤人拿来了一个喇叭形状的扩音器,向着高台下的百姓们介绍着自己,他要让这全城的百姓们都明白,抓捕、审判张博等人,皆是受朝廷之命,朝廷有责任将这些贪官们绳之以法。

    当然了,他也不会那么傻,在拜托张赫将勃泥国以及张博等人之事宣扬出去的同时,也讲朱松等人的身份散播了出去。

    百姓们自然知道这次负责主审的,乃是大明那位传说中的韩王殿下,朱松!

    “本王此次前来四川嘉定,正是密保,嘉定知府张博、同知高岚……等官员因收受勃泥国王麻那惹加那乃,金银珠宝、美女奇珍等贿赂,而为勃泥国行便宜之权!”

    见百姓们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之感来,朱松很满意之前张赫的宣传工作,便继续说道:“在经过三日的明查暗访、搜集证据之后,本王决定在今日,当着一众父老乡亲们,公开审理此案,并且当堂宣判,现在,公审开始!”

    台下,方才还有些窃窃私语的百姓们,一瞬间静了下来,齐刷刷地抬着脑袋,看向了高台上。

    “张博!”朱松冷眼看着正对面的那群犯官们,“带他上前!”

    嘉定卫相当蛮横地把他拖到了朱松身前。

    朱松道:“张博,勃泥国加夫利德鲁为使你拒绝其杀害张赫伯爵之侄之案,收其白银五十万两,黄金二十万两,珍珠三斛,红宝石二十枚,蓝宝石十枚,可有此事?”

    朱松话音才刚落,那张博就立马摇头否认道:“王爷,冤枉,下官冤枉啊!那张赫张老伯确实前来知府衙门报过案,状告勃泥国亲王加夫利德鲁,下官特意派人前往查探了一翻,但是因证据不足,下官才没接这案子,这又是金银又是珍珠、宝石的,下官是当真不知啊……”

    “你,你无耻!”听到这,坐在朱松身边的张赫,立马怒火通红地站起身来,怒道:“当初老朽前往知府衙门,连你张知府的面都不曾见到,何来你派人查探一说?”

    “张老伯爵,你怎能睁着眼说瞎话呢?”张博自然是瞧见了张赫的,他脸色连变都没变,就说道:“当时本官可是在后堂之中接待了你,知府的一众衙役们都见到了你,都可以本官作证!王爷,下官说得都是真的!”

    他当然说得都是屁话了,那些个衙役们,加夫利德鲁杀人之后,在贿赂张博的同时,连知府衙门里的衙役们都给收买了。

    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帮小衙役们全都不是好惹的,万一哪个嘴里一秃噜把这事给宣扬出去了,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至少,要等到他离开嘉定府,再宣扬出去嘛!

    “殿下,切莫听这小人言语!老朽,老朽当真不曾见过他,而且……”

    张赫气得浑身颤抖,可是他这这么大年纪了,虽说从过军,但是说到底还是个文人,嘴里可不会说出啥骂人的话来最后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张老,张老,切莫生气!”朱松连忙安抚张赫,“张博……”

    “王爷,你若是还不相信的话,可以找知府衙门的衙役们前来对质!”张博挺了挺腰板,道:“下官身正不怕影子斜!”

    无耻,真他娘地够无耻的!

    张博这货看起来还真是有恃无恐,要没有万全的把握,这货也不会把话给说得这么满。

    “行啊,你还真以为自己所做的事,别人不晓得是吧?”朱松破有深意地看着张博,“既然你想要对峙,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对了,反正审一个是审,审一群也是审,把那边的家伙们也全都给本王拉上前来!”

    一个、两个、三个……一溜十三个文武官员,全都耷拉着脑袋跪在了朱松前头。

    还没等朱松开口问呢,这帮家伙就咧着嗓子,开始哭天呛地起来:

    “王爷啊,下官冤枉啊,下官当真是被冤枉的啊!”

    “王爷,下官一向恪尽职守,秉公守法,不曾有丝毫懈怠,下官冤枉呐!”

    “王爷,下官官小位低,哪里有资格见勃泥国的王族,更别提收受贿赂了,冤枉,冤枉啊!”

    好家伙,一群文武官员们哭天抹泪地,不停地向朱松叩首喊冤,那还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若是心软的人,说不准还真会相信他们所说的呢。

    “都给我闭嘴!”朱松脸一沉,“吵吵闹闹的,真当这里是菜市场了?”

    朱松那是什么人?甭管是在大明境内还是在番邦之地,朱松可是双手沾满了鲜血,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岂会被这帮‘演戏’的家伙们给骗过去?

    “照尔等所言,谁都不承认收受贿赂了?”朱松的脸色入场,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那你们说,在知府衙门,都不曾见过张老吗?”

    “是,我等全都不曾见过!”

    一群人还真是异口同声啊!

    “好,冷月,你去一趟,将知府衙门的衙役们给本王传来!”朱松冷冷地看了这帮冥顽不化的家伙们一眼,对冷月使了个眼色。

    冷月了然地点点头,直接站起身来,朝着嘉定府大牢而去。

    ……

    嘉定府大牢,同样位于嘉定府东侧,只是靠近城墙。

    在大牢的西牢房,有五个大间,每一间牢房里都能够装五十名囚犯,在最里头的牢房中,四十名穿着寻常衙役服,一个个脸色苍白,瞧着好像是受了什么苦一样。

    只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家伙的身上并没有明显外伤,应该不至于搞成这么个样子啊?

    “黄哥,你说咱们这么做真得值吗?”角落里,一个长得很是精瘦,瞧着三十岁上下的青年,正向旁边的一个高高壮壮,一脸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请教着。

    “这要看你怎么想了。”那中年人脸色白中透着黄,“六子,我知道你之所以收下那些银子,是为了给家中老娘瞧病,你为人单纯,想法也直,这样做能够换得你老娘一条命,你说值不值?”

    “可是这事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一个疙瘩啊!”名叫六子的精瘦青年,脸上出现了痛苦之色,“这银子虽说是救命的钱,但是我这拿着不踏实,也不敢用啊!”

    “有什么不敢用的?”黄哥摇摇头,“咱们只不过是管住嘴,就有五百两银子,这比买卖当然划算了!”

    “可是,可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六子还是不能释怀,“而且这两日不知是何故,自从被抓紧进牢里之后,每日子时、卯时以及未时之时,浑身都会奇痒无比,持续一刻钟的时间,这莫不是老天对咱们的惩罚?”

    “屁话!”黄哥道:“我看啊,八成是那个冷面的家伙,给咱们下了药,否则的话,岂会出现这种情况?”

    黄哥不说这个还成,一说起这个,六子的脸上就露出了奇怪的神色:“说来也怪了,咱们都进来两日了,除了那个冷面的家伙露过一面,问了咱们几个问题之外,就不见有人来审讯咱们了,这也太怪了吧?”

    “这事也是!”黄哥稍稍沉吟,“你看咱们这些兄弟们,有不少人已经忍不住了,瘸子还有小鼎他们,都已经要求饶了。”

    “哎,我现在都想把一切都说出来,大不了这差事不干了,这样的话,我还能早日出去伺候我娘!”六子后悔了,很后悔。

    “要不……”黄哥刚要说话,牢房的廊道上传来了脚步声。

    之后,前两日他们看见的冷面青年出现了,一双阴冷眸子,像是看死人一样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