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树丛后一道裂缝 裂缝下两个脑袋

独眼河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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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第六十八章 树丛后一道裂缝 裂缝下两个脑袋</h3>

    黄文青的胆子很大,杀了人以后,他竟然有勇气和胆量回到现场看热闹,这和他杀害窦永国以后,两次返回天时宾馆307号房,应该是一致的。.: 。他的心理素质确实超出了一般人。

    “安眠‘药’是干什么的呢?”

    “我乘曹明楼不注意,把‘药’粉放到酒瓶里面去了。如果不把他麻翻,我是没法将铁钉砸到他的脑袋里面去的——只有在他不省人事的时候,我才好下手。”

    “两样东西卖了多少钱?”

    “几天后,我带着两件东西去了广州,买家是一个香港人,青‘花’瓷碗卖了十二万,宣德炉卖了八万。”

    “为什么要到广州去呢?”

    “南方的经济比较发达,开放的程度比内地高,内地人不懂行情,也没有那么多资金,虽然已经有人从文物的身上看到了商机,但对国际文物市场的行情知之甚少,他们在投资上缺少魄力和胆识,再加上刚开始做,所以,开价不会太高。”

    “你以前去过广州?”

    “去过,之前,我去过两次广州,第一次去的时候,我带了两件东西,一个陶罐,一串朝珠,在荆南,买家出价,陶罐不超过三千,朝珠不超过六千,这两样东西,我在广州卖了六万,价格上翻了好几倍。”

    该回到”6.13“凶杀案上来了。

    “窦永国和萧迎风的脑袋在什么地方?”

    “在——在仪凤‘门’古城墙的裂缝里面。”

    “仪凤‘门’距离天时宾馆和天都宾馆两个案发现场距离很远,你怎么会想到把死者的脑袋藏在那里的呢?”

    “我家不是住在石婆婆庵路吗?小时候,我和‘门’口的小朋友经常在挹江‘门’、仪凤‘门’、绣球公园和狮子山玩耍,我对那一带非常熟悉。我还在藏脑袋的裂缝里面躲猫猫呢?在裂缝的外面有很多灌木,躲在那里,从来没有人找到过我。”

    “两个人的衣物在什么地方?杀害窦永国和萧迎风时用的浴巾等东西是怎么处理的呢?”

    “放在垃圾箱,浇上汽油少了。”

    “窦永国的银行卡和身份证在哪里?”

    “也烧了。”

    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黄文青是如何走上犯罪道路的,肯定有一些具体的原因,既有客观原因,也有主观原因。之前,黄文正虽然说了一些,但并不全面,欧阳平还想听听黄文青自己是怎么说的。黄文青之所以走上一条不归路,其心路历程不能不好好研究一下,刑侦工作者不但要侦破案件,还要研究犯罪心理学。

    “黄文青,我们已经和你的父母接触过了。”

    “你们见过我父母了?”

    “对。”

    “我父母知道我的事情了?”

    “我们在你父母跟前没有提案子的事情。”

    “他们要是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受不了。”

    “据我们所知,你的父母非常疼爱你,你请同事茅师傅把‘肉’联厂发给你的工资‘交’给父母,你父母除了每月付给你‘女’儿五百块钱生活费以外,剩下的钱全帮你存起来了。我们在找他们了解情况的时候,我们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不想向我们提供你的情况——当然,他们对你的情况确实知之甚少,因为你从来不跟他们说你在外面的事情,他们应该能意识到你犯了事情。我们想说的是,你很早就和父母、家庭离心离德,我们想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这和你走上犯罪的道路应该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说来话长,往事不堪回首。”黄文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跟我们说说。”

    “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跟父母和家庭没有一点关系,完全是我自身的问题。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开弓没有回头箭,静下来的时候,我也经常思考这个问题。”

    “你详细跟我们说说。”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哥哥黄文正是我父母领养的孩子。我和妹妹黄文娟是父母亲生的。”

    黄文青视线停留在郭老、刘大羽和陈杰的手上,他们正在点烟。

    “你怎么不说了?”

    “能不能给我一支烟‘抽’,我的烟瘾犯了。”黄文青说完后添了一下嘴‘唇’——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刘大羽从嘴里吐出来的烟。

    陈杰站起身,走到黄文青的跟前,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递给黄文青,然后按着打火机把黄文青嘴上的烟点着了,最后将打火机和剩下的半包烟给了黄文青。

    大概是长时间没有‘抽’烟了,黄文青一连‘抽’了四口烟。同志们能看出来,黄文青完全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黄文青自知,这种享受已经不多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能享受一次是一次,能享受多少是多少。在已经丧失了人生选择权的情况下,只能降低自己的心理期待了。

    在大家的等待中,一支香烟‘抽’到二分之一的时候,黄文青的回答继续:“刚开始,我以为自己是父母领养的孩子。”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否认,我父母对我确实很疼爱,但和对大哥文正的疼爱总有些不同。”

    “不同在哪里呢?”

    “如果我和大哥打架、拌嘴、闹矛盾的话,父母——特别是父亲总是护着大哥,后来,我才知道原因,文正是父母领养的,他们不想让文正受半点委屈,我是他们亲生的,受再大的委屈,也有亲生父母在身边。我父母是非常善良的人,可我没能继承他们善良的‘性’格,我不但不理解父母的苦衷,反而在心里面怨恨他们。等我知道文正是父母领养的真相以后,不但忌恨文正,更加怨恨父母;现在,我才知道,很小的时候,我的心理就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稍大之后,我对文正的忌恨和对父母的怨恨与日俱增。”

    “这又是为什么呢?随着年龄的增长,你应该越来越懂事才对啊!”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我的心理出现了问题。从小,父母就喜欢让我和文正做比较,刚开始是比谁乖巧、懂事和听话,我们上学以后,就开始比学习成绩,我从小就调皮捣蛋,在乖巧、懂事和听话方面,我肯定比不过文正,学习上,我应该不比文正差,可因为我心里面对父母有怨恨,所以,就反其道而行之,父母让我好好学习,我偏偏不好好学习——当然这也是父母太过娇宠我的缘故。文正呢,他从小就听父母的话,所以,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他还被评为三好学生和优秀班干部,奖状一张接一张地往家拿,家里面的墙上贴的奖状全是他得的。很快,我就从父母的眼神里面看到了失望的情绪。于是,渐渐的,我就不想在家呆,我经常往外跑,有时候在同学家,一待就是两三天,自从我知道文正的身世以后,我就开始讨厌他,我不希望在家里看到他。事实是,以我父母的‘性’格和为人,他们是不会让文正离开我们家的,既然文正不离开,那我就选择离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用自己的叛逆行为报复父母,在外面跑的时间长了,渐渐的我的心就野了。学习成绩不好就没有前途了吗?我就想证明自己。于是走上了旁‘门’左道——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欧阳平不得不承认,黄文青对自己的分析还是比较透彻的。遗憾的是,黄文青的醒悟太迟了。

    “你是荆南人,说话的口音也是典型的荆南口音,为什么在跟人‘交’流的时候说普通话呢?“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荆南人——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专‘门’学过普通话吗?”

    “我跟着录音机学过普通话,但只是学了一点皮‘毛’,我平时尽量少说话,只有在沟通‘交’流有困难的时候才拿腔拿调地说一点普通话——我普通话水平不高,不敢多说话,说多了就会‘露’馅。”

    审讯结束之后,同志们押着黄文青去了仪凤‘门’。

    仪凤‘门’派出所的吴所长带着两个手下在绣球公园的大‘门’口等候大家。

    仪凤‘门’在绣球公园的旁边,整个绣球公园依古城墙而建。

    汽车停在绣球公园北大‘门’内的停车场上,同志们押着黄文青上了狮子山的南麓。仪凤‘门’北城墙依狮子山的西麓而建,这里的城墙因为山体的挤压多处开裂,有的裂口宽两三公分,有的裂缝宽五六公分宽,大部分裂缝的最大宽度都在五六公分左右。

    黄文青领着大家由南向北,沿着城墙边往山腰上走,有很多人跟在同志们的后面,而且人越来越多。

    山腰上住着很多人家,大部分人家的墙砖都取自古城墙,由于人为破坏,古城墙被毁坏的比较严重。

    在一片远离人家的松树林里,黄文青停了下来。他环顾四周,好像是在确定方位。

    一分钟以后,黄文青走到一棵歪脖子枫杨树跟前,然后朝城墙走去。

    在距离枫杨树四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灌木丛,黄文青朝灌木丛指了指。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声音已经沙哑。

    刘大羽和达方圆拨开灌木丛,在灌木丛里面果然有一个比较宽的裂缝,裂缝的长度在四米左右,最窄处有五六公分,最宽处有四十五公分左右。十岁以下的小孩子,侧着身体,确实能藏到裂缝里面去。

    黄文青真会找地方,把窦永国和萧迎风的脑袋藏在裂缝下面,当真是神鬼难知。

    吴所长从附近居民的家中借来斧头、钢钎。

    半个小时以后,吴所长和他的手下将所有灌木砍干净了。灌木清理干净以后,一条明显的裂缝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欧阳平、郭老和刘大羽走到裂缝跟前。

    刘大羽打开手电筒,朝裂缝上下照了一遍,裂缝的水平深度,最深的地方有**十公分,最浅的地方有五六十公分,裂缝的下方比较深。

    一个居民拿来一根一丈多长的竹竿。

    简众山接过竹竿,将竹竿的头部慢慢放进裂缝之中。很快,大家看到一丈多长的竹竿在简众山的手中只剩下五六十公分。毋庸置疑,裂缝下面还是比较深的。

    吴所长派手下喊来了挹江‘门’城墙管理处的刘主任。

    欧阳平说明情况以后,刘主任当即表示,他们正准备对仪凤‘门’以北的古城墙进行修复,方案已经报上去,批复一下来,他们就可以施工了。刘主任的意思是:同志们可以撬开裂缝两边的城墙砖。

    在刘主任的指导下,一个小时以后,裂缝两边的十几块残破的城墙砖被撬了下来。

    刘大羽用竹竿测量了一下裂缝下方的深度,裂缝的底部在土层下方一点七米左右。城墙的下半部分是嵌在土层之中的。

    附近的居民拿来了一把洋镐和几把铁锹。

    简众山、刘大羽和陈杰,挥洋镐的挥洋镐,挖土的挖土。

    土层挖到一米左右深的时候,刘大羽看到裂缝底部有一个红‘色’塑料袋和白‘色’塑料袋。死者的脑袋应该在塑料袋里面——黄文青不可能直接将死者的脑袋扔进城墙的裂缝里面。

    欧阳平也看到了塑料袋:“黄文青,你过来。”

    黄文青用双手拎着脚镣上的铁链子一步一步挪到欧阳平和郭老的跟前。

    “你是不是把人头放在塑料袋里面,然后扔到裂缝下面去的?”

    “是的。”

    “下面有一个红‘色’塑料袋,一个白‘色’塑料袋,哪一个是窦永国的脑袋,哪一个是萧迎风的脑袋。”

    “我——我已经记不得了,对不起,我的脑子很‘乱’。”黄文青的嗓子沙哑的很厉害,他的嘴‘唇’上有好几个裂口,下嘴‘唇’上还有两个水泡,黄文青的心火太旺。

    一个垂死的人,大脑处于‘混’沌状态,应属正常。

    同志们只能根据脖颈切口和亲属的辨认来确定死者的身份了,实在不行了话,只有借助于Dma鉴定技术了。

    刘大羽、陈杰和简众山又挖了二十公分深以后,站在裂缝上面,已经能比较清楚地看到塑料袋了,在手电筒的光柱下,刘大羽还看到了红‘色’塑料袋的结,刘大羽趴在地上,将右手伸到裂缝的下方,但仍然够不着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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